一片新坟,在一块平阔的山丘冒起,风吹草低,白幡飘飘,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意境,燃烧的香烛,翻飞盘旋的纸灰,更添一分揪心的悲愁气氛。
高鹏、林雪、萧东楼肩并肩伫立在两座坟前,三人神情肃穆,悲伤。
两块没有刻字的墓碑竖立在坟头。
这两座坟的下面,分别埋葬着林亮和任小盈。
高鹏拔出了钢刀,刀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耀着阵阵寒光。
他将刀尖顶在林亮坟上的墓碑中央位置,随着闪动的刀光,移动的刀尖,落下阵阵粉末,好高深的内功!
石碑上随即现出了一行字,字刻得并不美,但端正大方,“林亮任小盈夫妇之墓”!
林雪惊愕地瞪大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惊讶地问道:“高大哥,我哥他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听江湖朋友提起过?”
高鹏严肃说道:“谁说他没有结婚?此时此刻不是结了婚吗?他们虽然没有媒妁之言,但是却有天地作证,因此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妇!”
萧东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心里一酸,眼角挂起了两串泪珠。
林雪见状,更加感到莫名其妙,问道:“萧大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东楼苦涩说道:“任小盈原是高大哥的妻子,你哥哥他……”
他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林雪恍然大悟,眼里透射出异样的目光,问道:“高大哥,你不追究他俩?”
高鹏道:“如果我追究,他俩早已经是死人,根本不用等到现在,遇袭那天,你大哥本来有机会逃出生天的,但是他为了保护他今生最爱女人的儿子,也就是我儿子高欢,他和几个杀手力战到底身亡,我能够做的,只有为他写上这名号了,相信小盈在天之灵,也不会怪责我的。”
林雪追问道:“你毫不计较?”
高鹏淡然一笑,说道:“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虽然小盈最后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但不可否认他俩是真心相爱过,既然他们在世时不能结为夫妻,那就让他们在阴间下面双宿双栖吧!”
林雪道:“你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高鹏道:“每一个人都有一张嘴,他们说什么就由得他们去说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管那些无谓的闲言闲语?!”
他蹲下身,从竹蓝里拿出一壶酒,两个杯子,庄重地摆在坟前,然后一一斟满,动情说道:“林亮,小盈,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喝过这杯合卺酒之后就是正式的夫妻,这儿很安静,再也没有人来骚扰你们了。好兄弟,林雪妹子已来了,我高鹏一定会倾尽全力照顾好她,绝不会让她无依无靠的流落江湖给人欺负,你就安心把照顾小雪的责任交付给我吧!”
林雪听了,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
萧东楼也被高鹏发自肺腑的真情感动得鼻子酸溜溜的,他不忍心再听下去,走开了,他本不是个容易流露感情的人,可这场面这些话实在令他感动非常,又难过非常,人前落泪,他不习惯,所以他走开。
林雪双膝跪地,神情庄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大哥,小妹来迟了,本以为我们兄妹可以团聚的,却不曾想却是天人永隔,愿你在天堂之上,和大嫂幸福快乐,从此再没悲伤痛苦。”
她痛哭起来,几乎爬不起来。
高鹏搀扶起她。
萧东楼道:“小雪,到我这边来。”
林雪抹着眼泪走过去。
高鹏挂起了一串鞭炮,鞭炮是用来喜庆的,因此,当鞭炮点燃响起之时,顿时将悲凄的气氛冲淡了几分……
高鹏带着林雪回到了高家别院,本来他要求萧东楼一起住到高家别院来的,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但萧东楼婉言拒绝了,继续留在小合院里。
景物依旧,但已人面全非,原本热闹的高家别院,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高家别院早已被快活林的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当日惨烈的血腥场面,已经找不到半点痕迹。
高鹏把林雪安排住在客房里。
偌大的高家别院,现在就只得高鹏和林雪两人。
日落,红霞满天。
高鹏坐在后院的凉亭里,他正在聚精会神地雕刻着一只小木马。
林雪远远看见,便走了过来。
这是小孩子的玩具,他做来干什么?一定是做来给他儿子玩的,林雪一见,便有这种想法,她步进凉亭里,说道:“高大哥,做给儿子玩的吧?”
高鹏抬起头,把几近完工的小木马递给林雪,笑着问道:“手工怎么样?”
林雪仔细观赏着,啧啧称绝道:“简直是一流水准,你儿子一定会爱不惜手的。”
高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吗?其实有一个人比我做得更加好。”
林雪道:“谁?”
高鹏道:“你真的有兴趣想知道?”
林雪顿时变得一脸憧憬道:“我想学这门工夫,将来我有孩子的时候,也能像高大哥这样亲手做几件玩具给自己的儿女玩。”
当她察觉这些话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妙龄女子说的时候,不禁心中大羞,她的脸颊飞起两片迷人的红霞,她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莫非——
她不敢再想,拒绝承认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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