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大队人马冲进了小镇,浩浩荡荡地从隆昌客栈门前经过。
这支队伍有男有女,决不少于四五十人。
如此一支庞大的队伍,人声,马叫声,铁蹄踏地之声,仿如一股咆哮滔啸的铁注洪流般震耳欲聋。
本来宁静的小镇立时被这一批不速之客搅得翻天覆地,变成一座车水马龙的热闹市集和熙熙攘攘的大城镇一样。
这一支队伍是什么人马?
每一个人都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那个姓纪的掌柜喃喃自语道:“平静的小合河镇看来今晚不会平静了。”
这支队伍到了客如云客栈停下。
那十多个劲装大汉神色惶恐地站成队列。
叶阳春坐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的动静,在沉思:“原来这批人马也是白教的,在客如云客栈的那些大汉是开路的前锋哨兵,安排后面大队人马的住宿地方。”
叶敏儿一脸惊奇地看着在沉思的他。
叶阳春不管她,继续思索着:“奇怪了,白教虽然在江湖中极有地位,但是一向只在两广湖闽四省之地活跃,绝少在中原地区走动,可这回竟然一反常态,派出大队人马远赴中原,而且还是精锐的人马,能够吸引白教不惜长途跋涉大队精英赶来的绝非寻常之事,看来武林将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客如云客栈。
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精壮中年大汉大声喝问:“你地点解唔挂圣灯?”(你们为什么不挂上圣灯?)
那些大汉全身发抖,领头的大汉颤声道:“禀白灯使,圣灯唔知点解比毁咗。”(禀白灯使,圣灯不知什么原因被毁掉了。)
中年大汉大怒,上前打了每人一记狠狠的耳光:“十几个人连一盏圣灯都睇唔住,咁多年嘅米饭白食咯,真系食失米,系乜嘢人做嘅?”(十多人连一盏圣灯也看守不住保护不了,这些年来的米饭你们是白吃了,真是饭桶,是什么人干的?)
那些大汉的嘴角在流血,但是他们不敢擦,任由鲜血流下。
领头的大汉哆嗦着道:“唔知。”(不知道。)
中年大汉道:“连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搞不清楚,如何将功赎罪?这叫本使如何原谅你们?你们的疏忽令到本教的英名受到损害,根据教规,这是立即处决的死罪,本使想保你们也保不住,别怪本使不念兄弟情分了。来人,将他们押到镇外就地处决掉!”
他改用了官话叫吼,目的很明显,是在告诉或许可能还躲在附近的捣蛋人知道,引诱捣蛋人出来。
喧哗的人群顿时沉寂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为了一盏不甚值钱的花灯,竟然要赔上十多条无辜的性命,这太残忍太冷酷太无情了!
生命无价,物件有价,但在他们的眼中,无价的生命却竟然比不上一盏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出来的花灯,这简直是在草菅人命,毫无人性不可理喻的残酷做法!
叶阳春看不下去了,霍地站起,声若洪钟从打开的窗户喝了出去:“且慢——!”
这一声巨喝,如晴空惊雷,里里外外的人都被吓一大跳。
叶敏儿吓了一大跳,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着急说道:哥……”
叶阳春低声说道:“祸是你闯的,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管,看着让无辜的人来替你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走出店外。
叶敏儿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了,她跟在后面,想一同出去,却被一只老手拉住了她,她愕然,因为拉住她的竟然是卖唱的刘老头。
刘老头没有说话,只是摇一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去。
那个叫芳芳的少女低声说道:“你出去帮不上忙的,只会越帮越忙,是帮倒忙,令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你不去,你哥反而能摆平这件事。”
叶敏儿道:“为什么?”
她满脸不解的神情。
芳芳说道:“因为你的脾气太硬了,脾气太硬的人通常都沉不住气,都不会讲道理,你想连累你大哥的话,就去,我们绝不拦你。”
叶敏儿气嘟嘟地鼓着腮帮子,翘着嘴唇儿,因为芳芳说的是事实,她无话可说。
刘老头语重心长道:“小姑娘,以你大哥的能力,他一定能摆平白教的人马。”
这爷孙俩明明是街头卖唱的,却怎么清楚江湖事?身份神秘的爷孙俩!
叶敏儿不禁生起疑念。
那些人都注视着叶阳春,心中想着同一个问题,他是谁,居然敢管白教的事?莫非有通天本领?即使有通天本领,可白教人多势众,占了绝对的优势,难道他不怕死吗?
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这一种人不是疯子便是傻子!
如果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的话,还会不会有轻视的念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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