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文志双从椅子上慢慢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陈霞身边,并安慰道:“既然知道陆勇已不爱你,你又何必再哭呢?前辈,恕晚辈说句不该说的话,陆勇其人可恶,而你这份痴情却非常之可敬。只是,最最不该发生的事却还是发生了,一颗可敬的心遇到了一个可恶的人,可惜,实在是可惜。但是,前辈应该不会就此心灰意冷才是,毕竟,你还有情深似海的姐妹。”
陆依雯母女显得格外吃惊,她们不相信有人在吃下屏玉散之后还能行动自如。可是,文志双却真的在她们面前做到了她们本不敢相信的事。难道他没吃陈霞做的菜?不对呀,他应该吃了,而且还是那个吃得最多的一个。这着实令她们感到意外,当真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不敢相信眼前景象的不只陆依雯母女,还有陈霞。很奇怪,就在她怔忪混乱,放声大哭的时候,她居然还能够静下心来,将文志双对她讲的话做了深刻地分析,并且木然地回答道:“姐妹?我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还怎么能够获得姐妹的原谅呢?”
文志双微笑道:“相信我,她会原谅你的,因为她始终拿你当作她的姐妹。”
陈霞若有所思道:“姐妹?姐妹?难道姐妹远比那个负心汉重要吗?”
文志双道:“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上。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作为你的姐妹,陆前辈至少不会拿你当作玩物,而是会拿你当作一个人,一个贴心知己那样对待。”陈霞茫然道:“真的?”文志双道:“自然是真的。”
陈霞茫然抬头看了文志双一眼,起先很是迷乱,满是狐疑。在看过了之后,猛然惊慌失措,倏地退后两步,惊惧并骇然道:“你……你是怎么起来的?”
文志双笑了一笑,道:“真是奇怪,我当然是自己起来的,难道还有人背着我不成。”
陈霞失声叫道:“不对,不对,屏玉散的功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是亲眼看到你们将我特意为你们精心准备的菜肴吃到肚子里面去的。你实话告诉我,你是怎么站起来的?”
文志双无可奈何地道:“为什么你如此确信屏玉散的功效呢?难道它真的神乎其神,除了你已经毁掉的解药之外,就再无其他办法医解它了吗?”
陈霞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不过在她心里,是相信屏玉散不可能被这么一个少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化解了的。
文志双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这菜肴里面被人下了毒,而且就是屏玉散。”陈霞道:“你说谎。”
文志双道:“没有。你若不信的话,不妨我们来一场决斗,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在说谎。”不待陈霞决定,文志双又道:“不过,我有个前提,那就是若我赢了,还请你把屏玉散的解药交出来。当然了,若是你赢了,我可以束手就擒,随时随地等着你发落。怎么样?我的条件不差吧。”
陈霞满心怀疑,此刻的她也无法确定面前这个少年究竟有什么能耐,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按理说,以陈霞在鬼庄的身份,可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还是个内外双修的高手,虽稍逊于陆依雯,但差距应该不会太大。况且在陆依雯擒获文志双的时候,她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文志双身手如何,自是心明眼亮、了然于心。
但是,她却被文志双适才的举动震撼住了。她加入鬼庄已有十五年,在陆勇死后的这十五年里,她不仅经历了悲伤,同时也经历了屏玉散由鼎盛到衰败的过程,直至现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收藏品。倒不是屏玉散不够狠毒,实在是太过于阴险,以至于连陆依雯这个鬼庄庄主都觉得这东西有害无益,索性将它弃之不用,直到现在都已经快两年了。即便如此,这十余年里,陈霞见识过了屏玉散之所以狠毒阴险的所有特性,她也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够在不服用解药的情况下,安然舒展地活动着自己的肢体,就更别说运功决斗了。
偏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文志双这么一个人,还真就是在没有服用解药的情况下走动自如,甚至还想以决斗为赌注,为其他人争取获得解药,这实在是不得不使陈霞好好想上一想。
在陈霞推敲揣测自己虚实的时候,文志双倒显得很是安逸。因为从陈霞的表情上不难看出,陈霞所谓解药已毁,纯粹是她胡编乱造的假话,真正的解药还在她手上。而自己之所以有机会拿到解药,就只有决斗这么一个办法了。所以,他只有等,等陈霞做出决定。
这是一个本不该很漫长的决定,却偏偏非常漫长,因为文志双知道再多耗下去一刻,哪怕一刻,都是对其他四个人的摧残!所以,他再不容许陈霞在那里静静沉思,便催促道:“前辈,若你想要拖延时间的话,可就莫怪晚辈唐突了。”
陈霞瞪了他一眼,撇着嘴冷笑道:“是吗,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说着,便已出手。她施展的招式很怪异,却很实用,连文志双这样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骇。
但是,令陈霞万万没想到的是文志双不但行动自如,而且连内力都能催动起来,加上文志双那行如鬼魅的身法,仿佛在陈霞眼前织起了一张网,令她无暇进攻,只得防守。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陈霞根本找不到进攻的目标,以及内心深处已被文志双这并非空穴来风的解除屏玉散之毒的神奇之举给震慑住了,迷惘且不知所措。
结果很明显,陈霞败了,文志双胜了。但文志双却并没有杀她,甚至连她的一根寒毛都没有碰。当陈霞眼前呈现出一片迷乱而纷杂的人影时,文志双便已经确定她败了,只是她并没有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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