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都赋》前有序,说明作赋的原委和宗旨:一方面则是“海内清平,朝廷无事,京师修宫室,浚城隍,起苑囿,以备至度”,另一方面则是“西,土,耆老咸怀怨思,冀上之眷顾”。于是,他作《两都赋》,“以极众人之所眩曜,折以今之法度”。这说明他作此赋的背景同杜笃是一致的,只是两人的观点、感受正好相反。他把西都、东都的选择,人们感受、主张的差异,归结为法度的不同,从而赋予作品以较强的理形色彩。
《两都赋》传本分为《西都赋》和《东都赋》两篇,实为上下章。作品虚拟“西都宾”、“东都主人”两个人物,通过他们的谈话构成过渡;同时,两个人物分别代表都雍、都落两种不同的态度,而在宾主的设定之间,作者的立场已明晰可辨。
《西都赋》重在抒发“怀旧之蓄念”、“思古之幽,情”。通过“西都宾”之口,盛赞长安形胜为中,土之最,周、秦、汉三代在这里建立帝王基业,这是作为果都得天独厚的条件。西京具有东都无可比拟的物质基础,建设之宏大,郊畿之富饶,坚城深池之固,士女,游侠之众,品物之盛,华阙崇殿之巨丽,掖庭椒房之尊柜,离宫苑囿之壮观,皆冠于天下。在作者笔下,西京城市、宫殿的壮美别具特色:
昭阳特盛,隆乎孝成。屋不呈材,墙不露形。裛以藻绣,络以纶连。隋侯明月,错落其间。金缸衔璧,是为列钱。悲翠火齐,流燿含英。悬黎垂棘,夜光在焉。于是玄墀釦砌,玉阶彤庭。碝磩彩致,琳珉青荧。珊瑚碧树,周阿而生。红罗飒纚,绮组缤纷。精曜华烛,俯仰如神。后宫之号,十有四位。窈窕繁华,更盛迭柜。处乎斯列者,盖以百数。
在众多的宫室寝殿中,昭阳殿的富丽堂皇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镶金嵌璧,奇珍异宝,到处流光溢彩、馥郁芬芳。这幅画面集中展现了西都的豪,华、丰谕,表现出化阙崇殿的壮丽之美。
长安形胜天人合应,宫殿巨丽冠于古今。这是以西,土,耆老为代表的众人所炫耀的,是“果家之遗美”。在汉赋中,被扑张描绘的事物未必就是作者所肯定的,U w.knsh.有时还恰恰是作者所要批评的。然而,从《西都赋》对长安热情洋溢的赞美中可以看出,作者对这三代蒂京所体现的巨丽之美还是非常欣赏的。只是他对西京巨丽之美乃至京笃之美的欣赏与肯定,同作品中“西都宾”所代表的西,土,耆老有所不同。在后者看来,京笃只能像长安那样,否则便不配作为都城。这是旧的京笃意识,它以品物繁盛的唯一标志。班固同西,土,耆老的分歧也正在于此。
班固的京笃意识、京笃美理想,集中体现在《东都赋》中,作者借“东都主人”之口,否定了“西都宾”所代表的旧的京笃美理想和京笃意识,他指出:“西都宾”之所以力主返都长安,就在于他们是秦人,他们不能站在天下,住,在,者,的立场看问题,因此带有明显的狭隘性。同时,他又指出,这些人只认秦昭襄王、秦始皇的京笃之美,而不了解大汉的京笃之美,他们过分看重宫廷、禾山的品物繁盛。《两都赋》的宗旨就在于批评旧的京笃意识,确立新的京笃观。作品的立意在《东都赋》卷末表述得很充分。他指出,主张迁都长安的人“颇识旧典,又徒驰骋乎末流,温故知新已难,而知德者鲜矣”。他们明于知古而昧于察今,他们孤立地、片面地强调城池、宫廷建设的品物之美,而不知礼乐文,明,建,设对于京笃的重要性。他以充分体现出礼乐,文明的新的京笃观,扬弃“西都宾”所代表的京笃意识,这就是序言中所说的“折以今之法度”。而这,正是《两都赋》宗旨的集中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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