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月光,温柔皎洁,弥漫着微微凉意,一缕清寒自云端洒下,落在河面上,碎裂成粼粼水波。沿河两岸,几许芦苇荒草,轻摇曼舞,互相擦触,发出沙沙的声响。
训河岸边,几队兵士刚刚渡河,他们神情肃然凝重,行动谨慎小心,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们当中,其中一人约莫三十岁的样子,留着一小撇胡须,脸上还有一道伤疤,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当他登岸后,那些士卒们都各自排成几个队列,似乎在等候他的命令。看得出来,这个人便是他们的首领,而此人不是李胜,又是何人?
看着那些兵士,李胜并没有说话,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然后朝一个方向一指,其他人立刻会意,随即全部朝那个方向跑步向前。如今月色正明,将前方大道照得透亮,他们就在月光的引领下,从训河岸边,一直偷偷地摸到了一处军寨外围。
如今虽然已是深夜,但军寨内依旧灯火点点,几队士兵正在来回巡视,各自披坚执锐,神色肃然。李胜朝身后的兵士看了看,做了个拉弓的动作,其中一些士兵便立刻将背上的弯弓取下,其他人则用事先准备好的火种引燃弓箭。
只见李胜大手一挥,那些火箭顿时如雨点般盖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军寨内传来一阵惊呼声,显然是被这一变故给吓到了。一时间,奔跑声,惨呼声,还有撞翻各种物品的声音都夹杂在一起,整个军寨都乱做一团。
此时杨恒正在大帐中睡觉,梦里还梦到了自己跟貂蝉耳语温存,结果却听到外面一阵吵嚷,便揉着惺忪的睡眼,朝外面喊道:“外面什么情况,在吵什么东西?”
此时一名小兵跑了进来,禀报道:“先生,有敌军劫营!”
“劫营?”杨恒一惊,连忙穿好衣服,然后掀起大帐往外一瞧,果见外面火光冲天,喊声阵阵,于是问道:“纪灵何在?”
“纪灵将军正在和敌军……啊……”那小兵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箭给射死了。
“尼玛……”杨恒也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便在军帐内找了个躲藏的地方,将自己藏了起来。
这该死的大耳贼,好好的让老子来什么前线!这下倒好,别人杀进来了,搞不好我的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我该不会哪里得罪了他,他让我来送死吧?
此时的杨恒已经在心里把刘备的祖宗都给问候了一遍,然后又想起了家中的貂蝉,还有杨羽、吕玲绮。早知道他就不随刘备出征了,若是向大耳贼讨了个守卫下邳的差事,他这个时候搞不好正和貂蝉双修呢!
“貂蝉……羽儿,我们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杨恒躲在一堆木桶后面,因为害怕而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忽然,一声“杀啊”从外面传进大帐,然后便看到一名军士冲了进来,而且从他的装束来看,这货还是个敌军。
杨恒躲在木桶后面看着那家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里默默祈祷着:这黑灯瞎火的,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不过,就好像墨菲定律一般,杨恒越不希望那人发现自己,结果那名小兵越是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杨恒,而是将手中的长戈扔了,然后走到木桶前做了一个和杨恒一样的动作!
看到这一幕,杨恒几乎都傻眼了。
好家伙,原来这货是个逃兵啊!他的兄弟们正在外面和敌军厮杀,他居然打算狗在这里,坐等收人头?
不过,这木桶后面剩余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杨恒一个人躲在这里尚且可以,但是突然加一个人进来,那就会显得十分拥挤,尽管杨恒正努力地给他腾出空间来。很快,那人便发现了异常,扭头一看,正玉杨恒的目光撞上,此时四目相对,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一丝尴尬迅速升起。
“哈……哈罗!”杨恒无奈地朝他招了招手,还问候了一句。
见自己身边蹲了一个人,那名士兵惊恐地喊叫了一声,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木桶后面跳出来,然后拾起地上的兵器,一阵乱舞。
杨恒看着他,强笑到:“这位大哥,别、别紧张,我也是在这里避难的,要不,咱们挤一挤?”
不过,那名士兵才不理会呢,毕竟他手上有兵器,而杨恒没有,要是把对方给砍了,还能算一次军功。因此杨恒话音还未落下,他便杀猪般地喊了一声,然后便举着长戈往前敲去。
见对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要拿自己人头,杨恒忍不住骂了句“shift”,然后连滚带爬地朝帐外跑去。不过帐外的情况似乎更糟,随处可问的喊杀声,几乎要震破天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要顺着的鼻孔充斥满全身一般。尽管是晚上,但军寨内到处都是的火光,依旧将周围照得透亮。
杨恒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但因为最近几天下雨的缘故,军寨各处都泥泞不堪,他还未走几步,整个小腿就沾满了泥水,而鞋子就更不用说了。此时的他,不得不将越来越重的鞋子脱了,光着脚前行,而地上的碎石也如同钢针一般,将他的脚底板扎的生疼。
不过,在如今这个到处都是厮杀的环境中,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脚底板的那些小伤都是se了。就这样,杨恒终于在军寨的最边边上找到了一个没有被毁的大帐。或许是因为比较靠边,这个军帐周围并没有被烧着的痕迹,周围也只是躺着几具尸体,有刘备军的,也有袁绍军的。
虽然很害怕死尸,但如今杨恒也管不了许多,蒙着眼睛从那些尸体上跨过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军帐内。军帐内的陈设其实是大致相同的,两个兵器架,几床被褥,七八个堆叠在一起的大木桶,用来装放杂物,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躲进木桶堆之后,杨恒便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再有人跑进来了,他现在双脚都被那些碎石磨破了,再来一个人,就是跑都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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