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杨弘府邸。
杨恒如今正着一袭青衫,坐在榻上,静静地品着手中用雨前所摘茶叶泡的清茶,脸上尽显从容与淡,杨弘则端坐在前,看着枯叶堆积的庭院,一言不发。而与这平静的场景所格格不入的,是外面一直不曾间断的吵嚷声,有时还会传来女人的一阵惊叫。
此时杨恒将茶杯轻轻放下,问道:“吾与先生初次相见,应是在下邳,岁月如水,已有四载光阴矣!”
杨弘默默地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杨恒又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如今袁术已降,先生何不弃腐草而就琼花,成一番功名?”
杨弘自嘲道:“当初在下邳,在下劝先生舍陶谦,辅佐袁术,未曾想三年之后,却是先生来说在下。”
杨恒笑道:“在下邳之时,在下便已料见,袁公路非雄才之主,先生虽有大才,终难成事。吾主刘玄德,败袁术于寿春,克袁谭于临淄,如今正广纳贤士,真乃仁慈之主,先生何不前往投效?”
杨弘冷笑道:“果是仁慈之主,又为何生出这般野蛮之众来?”
杨恒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杨弘是什么意思。
在黄祖败退回江夏之后,杨恒便下令攻城,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袁术没有做任何反抗,却举白旗投降了。袁术的不战而降,使得杨恒趁乱夺玉玺的计划泡汤,因为按照正常程序,袁术这个伪帝应该在皇宫外面等着最高统帅张辽的到来,然后将玉玺奉上。
但是这么一来,玉玺必然会落到刘备的手中,那么杨恒来庐江的意义就没有了,所以他必须把庐江给搞乱才行。搞乱庐江的方法很简单,放纵手下兵士劫掠就可以,然后他便让叶堑和一直躲在城里的秦风碰头,又从陈兰那里“借”来一百名土匪,直接就杀往了“皇宫”。而这个时候皖城到处都在烧杀劫掠,皇宫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会被周围的混乱给掩盖。
不过,杨恒虽然这么做了,但是他却并不打算承认,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而就在个时候,有一名百姓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一阵,杨恒听完之后,也不管惊疑万分的杨弘,直接起身,带着吕玲绮往皇宫去了。
原来,叶堑在秦风的带领下,径入皇宫,按照杨恒的指示,将袁术杀死,让在了宫中的一口枯井之中。而当他们打算带着玉玺离开的时候,却正撞见了张辽,面对质问,叶堑与秦风自然想不出什么脱罪的理由,张辽作为淮南军最高统帅,自然是喝令手下将二人推出去斩了。
不过,秦风毕竟是个老油条了,在入宫之前,他派了一人在宫外放风,若是自己没有出来,而张辽又带人过来了,便去向杨恒通风报信。杨恒在听说张辽入宫之后,便猜到他会坏事,所以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就在他刚刚穿过宫门的时候,便看到他们两人被一群兵士驱赶着向宫门外走来。
看到杨恒,秦风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连忙跪伏在地,请他救自己一命。杨恒没有管他,只是看了一眼叶堑,见叶堑微微点头,便知道对方已经拿到了玉玺,因此心安不少。
此时张辽亦赶到,杨恒明知故问道:“文远,何故如此?”
张辽道:“此二贼闯入皇宫,杀了袁术,被吾撞见,吾正欲将二贼正法!”
杨恒道:“轩宇乃吾之护卫,秦风乃吾之宾客,此二人犯法,罪责难逃,文远可否将二人交与在下?”
张辽道:“先生打算如何处置?”
“皖城城墙破损不堪,吾欲令二人服三个月劳役,修补城墙,文远以为如何?”杨恒道。
张辽惊道:“此二人擅闯袁术皇宫,还杀了仲氏皇帝,罪不容诛,岂能就此放过?”
听完张辽的话,杨恒少不得沉下脸来,说道:“袁术篡逆之人,即便他们不杀,吾亦不会放他生路。此二人皆吾府上之人,文远果真决意要杀二人,以谢天下?”
“这……”张辽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微微一叹,道:“既然先生开口,张辽不敢多言。”
此时杨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宽慰道:“吾来皇宫路上,见皖城之中多有军士劫掠,你作为统帅,不可放纵手下如此,可速去处理。待此间事一过,吾便向主公请功,为你加官进爵,袁术皇宫之事暂由吾处理。”
“诺!”张辽应道,随即便带着手下兵士往皇宫外而去。
张辽离开之后,杨恒直接问道:“玉玺现在何处?”
秦风连忙道:“小人已将玉玺藏于一处残垣之下,公子请随小人去取。”
杨恒点点头,便由秦风引路,往后宫而去。众人在宫中左右穿折,行了百十来步,便来到一处坍圮的宫墙下,而周围也同样到处是断壁残垣,看得出来,在秦风入宫之前,这里就已经经历过一次激烈的争斗了。
随后,秦风蹲下身,将玉玺从瓦砾中取出,交于杨恒。杨恒接过玉玺,只见其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他虽然没见过玉玺,但是却认得上面的八字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哈哈,果然是传国玉玺!”杨恒此时忍不住得意忘形起来。
秦风在一边不失时机地奉承道:“公子得此玉玺,合该顺天称帝。”
“胡说!”杨恒立刻沉下脸来,斥道:“莫非欲令吾步袁术后尘?”
秦风大惊,连忙下跪求饶,言自己并无此意,杨恒此刻心情大好,也不为难他,问道:“袁术的府库可曾找到?”
秦风道:“宫城之外的一个大仓库,便是袁术国库,只是那里已经有兵士把手,小人进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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