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白林,华国公民;一名从军队退役后,来天远市发展的外地人。
末世出现那天,也就是三个月前,住在城中心区附近的他,亲眼目睹那场黑雨之后,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疯子”当街伤人。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死死啃咬一名蹲在地上抽烟、年轻力壮小伙的脖颈;喉咙断了,大动脉里喷出的液体,浇透了路旁卖菜大叔的摊位;小伙拼命挣扎,临死前用拳头狠狠拍击老太太的脸,将其花白色的头发都揪下来一大把,却还是含恨而亡。
血腥的场面,让街道上的人,惊恐万分,有的在报警,有的在拍照,也有的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呦,你瞧,她那恐怖的眼神,就像我在草原上见过的……那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像是狼,极度饥饿的狼”。
然而,下一刻,街角冲出来另一群人,准确的说,是另一群“饿狼”;它们跛着脚,残着腿,浑身都是血,眼神空洞,透出猩红色的渴望。
黑雨中的病毒,赋予它们力量,并改造了它们;牙齿和指甲得到强化,成为尖锐的、足以媲美任何利刃的武器;街道上的人被冲散了,钱包、手机和玩具掉落一地;不知谁的电动车倒在路边,由于上了电子锁,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白林方看见后,见他人没有叫救护车,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丧尸群袭来时,位于外围的他被逃难人顾涌着,往反方向逃去;惨叫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怒吼声、咒骂声、以及求饶声夹杂在其中,形成一曲足以摧毁神经的交响乐。
丧尸无处不在,它们从各个地方跑出来,汇成一股血色潮流,滚滚席卷,其中还有似狗似猫的怪物在之中,在人群中猎杀着,妖异的食人花汲足了养分,在城市中的每个角落绽放;倒下的人,时隔不久,就再次从尸堆中爬起来。
这是....末世。
依靠曾经职业长期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白林奔跑之余,反而在恐慌中冷静下来;路过一家早餐店时,捡起一把细长的煤钳,紧握在手中,当做武器。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有的跑不动了,扒着栅栏在吐。
有的找到刀具,咬牙进行反抗。
还有好几个女孩折断了高跟鞋的根,崴了脚;蹲在原地尖叫;哭的梨花带雨,用白嫩好看的手捂住脸,似乎这样,就可以避过魔鬼的宠幸,然而并没有。
煤钳长期淬火,硬度足够,瞄准眼睛捅过去,可以一击必倒;哪怕不能再用“人类”去定位它们,但白林还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会痛下杀手。
战场上,切记不可儿女情长,不可阴柔寡断;武器快准狠,切断敌人的喉咙,射穿敌人的心脏,你和你的战友才可以活下来;这是参加特种兵集训的时候,教官讲过的话,白林始终牢记于心。
煤钳紧握在手上,有力的臂膀重重挥出,借引腰胯上的劲,命中丧尸浑浊的瞳孔,完全可以刺入,并洞穿进脑;拔出,任凭黏稠的血滴在地上,继续下一个。
短短五分钟不到,就有几个丧尸倒在他身前。
他知道,一直这样是不行的;体力不是无穷,终究会力竭而死,必须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是回家。
最后,白林决定回家,家里有食物和武器,又对楼内住户了如指掌,方便长期作战;电闪雷鸣间衡量出利弊,王徒很快拿定了主意;他也明白,回家……即便可能会死,也要死在熟悉的地方。
况且,他不打算死,甚至还想拼出一条活路;煤钳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色流光,掠过空气。
人在后面,以一个抛标枪的标准姿势……紧跟着飞出去;狠狠地,带着怒火与狂躁,贯穿了正前方一个丧尸的脖颈;它嘴里吐出血沫,嗓子眼里涌出暗黑色的凝块,浑身哆嗦一下,还想咬过来。
“真丑……滚。”
一脚,它翻了个跟头,栽倒在绿化带上,扭断了脑袋;脚下踩得极重,每一步都在冲刺,在加速;避过拦截,能绕则绕,煤钳就像长了眼睛,把离得最近的丧尸逐个捅穿。
没有人卡表,但白狐敢肯定,自己跑出了人生中最快、最凶险的一次四百米障碍;不可掉队,不可弃权……慢则死;算的是六个丧尸,真正抵达终点时,他其实干倒了最起码九个;铁门锁着的,钥匙已含在嘴里,白林大步流星冲过去。
开门——闭门,“咔擦”锁上;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也抵达了;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拍打门,在刮挠门;哪怕慢一步,都会被围堵撕碎。
白林跌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脸颊通红,嘴唇发黑,头顶白色的水蒸气袅袅飘散;他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
回到家中,白林一直躲避着,透过窗户观望外面的世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内心渐渐被迷茫和痛苦割出看不到的伤痕。
那些孤独地在街头盘踞的身影(丧尸),映在他眼里,使他联想起以往美好的一切。
可惜,目前所拥有的,只剩下冰冷与绝望。
这位曾经坚强的士兵,在神经紧绷的折磨中苦苦煎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