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幽谷,又走了八九日,已进入江西境内,这一日问过路人,得知前方不远便是抚州,正要加紧赶路,忽听远处蹄声震动,有数骑人马赶了过来,隐隐还随着吆喝之声。
南宫澈心中一凛,向楚若竹道:“这马蹄声来势甚急,来人不是官府便是江湖中人,咱们还是回避为好。”
楚若竹点点头,他二人既决定这番回到青竹村后便就此隐居,便不欲再与江湖中人见面,环目四顾,却见周围一片荒凉,连长草也没有一颗,只百步外有一座小土地庙,二人当下遁入庙中,藏在房梁之上。
却听那蹄声越奔越近,径直向庙中而来,过不多时,只听门外两声马嘶,一人道:“黄三哥,这里有个亭子,咱们在这歇歇脚罢!”
另一人笑道:“肖老弟,你眼睛是长在脚底板了嘛?这分明是个破庙,你瞧,那上面还有块牌匾呢。”
那先一人笑道:“俺又不识字,管他凉亭还是破庙,咱哥俩跑了一天了,人不休息,马也该休息了。”说着“吱呀”一声,已推门走了进来。
南宫澈微微探出头去,但见那二人一身短衣、身配腰刀,果然便是江湖客打扮,二人围坐在烛前,正取出干粮吃喝起来。
南宫澈与楚若竹对视一眼,脸上均有无奈之意,二人心中均想:“瞧这二人样子,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了,看来只有待他们睡熟,我们才可脱身。”
便当此时,只听那姓肖之人又道:“黄三哥,小弟有一句话,说了你可别笑话。”
那姓黄之人道:“你这小子就是喜欢婆婆妈妈,大家自家兄弟,又谁笑话你来?”
那姓肖之人道:“我总觉得咱们这次前往池州不太妥当,只怕……只怕会有什么不好之事。”
那姓黄之人奇道:“为什么?”
那姓肖之人顿了一顿,道:“这一路上,我的两只眼皮子一直在跳……”他这句话尚未说完,那姓黄之人已然哈哈大笑,那姓肖之人急道:“黄三哥,你说过不笑话我。”
那姓黄之人又笑数声,骂道:“肖老弟,亏你也算是吃江湖饭的,居然这么没用,只怕到了池州,连那些蹲在菜市口的娘们都比你有出息!”
那姓肖之人脸涨的通红,道:“不是,不是……”说着凑近对方,压低声音道:“黄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江湖上很不太平,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天,那孙老爷子和李……”说到这里,突然语声一顿,转为重重叹息一声。
那姓黄之人语气也是一变,郑重道:“是啊,广陵、天持两派做为池州一带最大门派,掌门人居然同时被害,那孙莫及年过七旬,倒也罢了,可李阳空李掌门正当盛年,居然会在自己派中给人杀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南宫澈听到这里暗暗纳罕,心道:“李阳空和孙莫及死了?”想到这两人虽然自居名门正派,但为人阴险狠毒,心中叹道:“这两人多行不义,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只是不知他们所说的又是何人?”他好奇心起,一时间便不急着走,想要再多听一些。
只听那姓肖之人接口道:“而且杀的是无声无息,我有一个朋友前阵子刚巧从池州路过,我听他说,事发那晚天持派上下没一人听到打斗之声,直到第二日弟子前去给李掌门送饭之时,才发现他已死在自己屋中多时,且全身上下没有半处伤口,也不知是怎么死的……”他说到这里沉吟一下,低声道:“黄三哥,这凶手武功如此之高,看样子武林中所传非虚,果然……果然便是……”
那姓黄之人听他吞吞吐吐,半天不敢说出那人名来,冷笑道:“你怕个鸟,此番各路英雄齐聚池州,南宫澈这个杀人魔头纵使长了三头六臂又能如何?他若赶来,咱们大伙到刚好省了去寻他下落的麻烦!”
此言一出,南宫澈与楚若竹均是忍不住惊噫一声,那黄肖二人应变也是快极,一听到头顶惊呼,立时喝道:“梁上有人!”拔出腰间大刀,纵身便向梁上砍去。
南宫澈双手抱住横梁,身子从梁上一个翻荡,双足踢处,黄肖二人虎口剧痛,两柄钢刀脱手飞出,“铛铛”两下钉在墙上,紧跟着二人后领一紧,已被南宫澈提在手中。
黄肖二人只一击间便被人拿住要穴,不由均是大吃一惊,知道今日是碰上了从所未见的武功高手,那姓黄之人道:“阁下何方高人,我两兄弟武功低微,谅来也没本事跟阁下结仇,敢问阁下何以要跟我两兄弟为难?”
南宫澈摇摇头,松开二人穴道,走到他们身前,道:“在下南宫澈。”
黄肖二人见擒住自己的竟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自大感意外,待听到他自报“南宫澈”三字,不由同时惊呼一声,那姓肖之人颤声道:“南……南宫……就是你……你杀人……”
楚若竹皱一皱眉,道:“你们刚才说澈哥哥是杀人魔头,那是怎么回事?”
那姓肖之人已然吓得头脑麻木,听楚若竹问话,只是跟着喃喃道:“澈……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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