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无非走的很快,大步进帐篷便道:“献王你我上次沙场一别也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怎么?曲无非早就进了禄王宫,连献王的面都没见到吗?这也难怪,献王一直忙着瘟疫的事,就没在宫里怎么呆过。听这话二人是老相识,在一起打过仗,曲无非见到敌人还能这么高兴?
献王大笑道:“再过三天就二十年零三个月了,曲太尉你比起当年一点也不见老。”
曲无非笑道:“你我当年因骧王回国,初次在战场上相遇,虽然是敌人,但两军对垒我也能感觉出你豪气冲天,真恨不早些认识你,那样也好能一起把酒言欢。”
献王道:“本王何尝不是此等想法,只见你林立于军中英姿飒爽。本王想萧国得此人做太尉,可保百年安宁。而我禄国除了出白登道那等败类,可说白登道近来可好?”
曲无非道:“那白登道当年灭了东严,本可拜登当朝首辅,可谁也没想到骧王连个小官都没给他。让公孙前浦当了宰相。”
“所以他又打起萧剑平的主意?本王当年一气之下是要杀掉禄湘灵,可被她家人藏起了她。救了她一母一女一命,后来本王想只是跑了一个奴隶,如果杀他妻儿未免显得本王太过小气,便和她家人商议让她择地而住,没想到她选了市场旁边,人流最密集之地。平日里她深入简出,只周济穷人,本王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白登道贼心不死,二十一年前的事又重演一遍,那次大雨之前接走了萧剑平。”
后来的事林寒就知道了,平王遇雨被截到降龙山与他相遇,他告诉平王龙城郡有人设伏救了他一命。想这一段过往已经半年有余,还仿佛只在昨天。时间过的真快,很多时候他都没自己当成这个宇宙的人了。
他叹口气。越了解平王,就越感觉他的选择希望渺茫,就凭平王的出身和实力,他又怎么能在众王子中生存下来?其余三位可都是有封地,有屯兵的。就算他能成功,也不都是白登道为他安排好的。这个人势必会成为他和平王最大的阻碍。
曲无非看林寒板着脸似有心事,便笑道:“来来来,献王我给你介绍我们萧国,最年轻,最有才华的郡守林寒。想必你们已经熟识了吧?”
献王赞许道:“本王已见识过韩君守的雄材大略,没想到骧王沉迷于后宫,还能得此人材,真是萧国之幸啊。”
二人这样给林寒戴高帽子,他听着很别扭,笑了笑道:“我到是没你们说的那么伟大,只是既然当了一郡之守,就要为百姓,天下做些实事。”
二人同时大笑道:“这还不伟大吗?如果全天下的郡守都像你,何愁天下不安定呢?”
林寒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到了这个宇宙,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一名音徒,一时半会也回不支。和家人能偏安一隅幸福到终老这样最好,可就像真有命运一样,哪一次死里逃生,都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在这个乱七八糟时代,真想到活到终老,不干出点名堂来,还真难保证活下去。
他笑道:“行了,你们二人位高权重,就不要老往高抬我了,真不怕我一骄傲,办出些错事?咱们还是说今天的事吧。”
禄献王之所以答应吕鄙人一起陷害林寒,是因为对他不够了解。如果他是宵小之辈,一旦回去萧国掌管重权,那对禄国将是最大的威胁。公孙前浦虽然奸诈,善于智谋,但终归野心只在一已私利上。而林寒不同,看的出他志在天下。可林寒这次回来,不光救了公主,还当面揭穿了吕鄙人,对他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可见心胸坦荡,这样的人即便是得了天下,又何尝不是天下之福?
禄献王摸着干净的下巴,感觉到老了。这样的年青人如果不在他麾下,而去辅佐骧王那样的昏君,真是太可惜了。他看一眼禄菱秋,公主不是一直垂青于林寒吗?这到是一个机会。
“光顾着和曲太尉叙旧,到是把正事忘了。林郡守你就说一说你的计划。”
林寒把事情经过简单的叙述一遍,隐去西山煤窑的见闻,毕竟这是音徒的秘密,不方便禄献王听到。
曲无非想了片刻道:“李照白在蟒原已经被我们重创,没想到又跑到禄国兴风作浪。你放心他已经中了段回南的蚀骨梵铃,中此铃者功力大退,他闹不出什么动静。不过还是有问题,七国国君没有亲自为自己孩子主持丧事的,这有违礼制,你怎么让献王到灵堂去引出敌人,又不让人怀疑呢?”
林寒还真想到这层,献王不出现在灵堂,李照白就不会出手,又怎么抓到两名凶手?他想了一会道:“献王只此一位独女,想送她最后一程也在情理之中。可以让献王不以自己面貌出现,让他装扮成京师兵,再由可靠的人放出消息,京师兵中本来有李照白的奸细,定会把消息报告给李照白。”
“嗯,此计甚好。”曲无非说:“任何理由让献王出现在灵堂,也会引起李照白怀疑。这样做定会让他掉以轻心。到时候我让七裳保护献王,定不会出意外的。”
献王点点头,也赞同林寒的计划。
在林寒印象里做君主的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从来不肯亲自冒险,可这位禄献王却让他大大的改观了想法,让他去当诱饵都是。林寒现在所处的时代,大概是他的时代战国时期,中央集权制度还没有建立,会不会做君主的全是禄献王的样子?还有那位吕建王,不也是亲自带兵打仗。
他偶然一回头看到禄小小领着京师兵,抬着棺材来了,她换了一身素白,衬得一张俏脸红朴朴的。后面抬棺的四个人,由一名京师兵指挥,也都换上了丧服。
林寒迎出去道:“你们来的正好。你把衣服脱下来。”他打量那名没抬棺的京师兵,个头,身材与献王相仿。
京师兵愣了一愣,“你这是要干什么?”
“献王爱女仙逝,他极为悲痛,想送爱女最后一程。但没有国君为子送丧的道理,所以他想假装着京师兵送公主最后一程。”他顿了顿道:“你们五人听着,这是献王的决定,谁要说出去,小心自己的脑袋。”
禄小小让他们把棺材抬进去,就吩咐五人出去,说是公主之颜不容他们见到,要离远一些。
那五个人一齐向禄献王行礼走出帐篷。禄小小说:“林郡守我知道你是想京师兵把话带出去,以此来引出敌人,但你刚才的话一说,谁还敢走漏消息?”
林寒道:“我就是刚才不说那话,他们也不敢散布消息。但我在西山煤窑听过奸细的声音,正是那名指挥。”
“辛渐?”禄献王惊道:“他是郎中令之子怎么会是他?”
“我是听不错的就是他。”
禄菱秋今天出奇的安静,一直在听父亲和林寒的对话,有没有涉及她的婚事。当听到平时老陪她玩的辛渐是奸细时,她把单子揭开一角,看到那口大楠木棺材。平时里朝廷谁家发丧,因为她太小,是禁止她观礼的,棺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立时感觉到新奇,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禄献王听到她说话,笑着细声说:“这个就是你没见过的棺材,是用来给死人下葬的。”
禄菱秋不解的问:“死人?这里哪有死人?”
禄小小弓下身子,笑着说:“还记得姐姐和你做的游戏吗?你装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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