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喜帖,没有礼品,但李亮和文雅的婚礼邀请却实打实地换来了远比份子钱更可贵的衷心祝福,尤其令他们喜悦的是程勇送上的祝福。
不得不说,程勇的祝福是伴着痛苦艰难讲出来的,虽然真诚,却也尽显无奈。从程勇轰然倒下,颓卧于沙发便能看出来,在送上祝福的同时,他已然彻底失去了文雅的爱。
其实程勇的心里非常清楚,他从未得到过文雅的爱,更谈不上失去,只是这些年以来,他始终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可最终,在今天,这一丝的希望也一并失去了。
可能够安慰程勇的既非李亮,亦非文雅,李亮的安慰会令其反感,文雅的安慰或令其愈加悲伤。唯有赵小天能以至交好友的身份安慰他,却也只是简单地将他抱在怀里。
“用不着,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在文雅面前,程勇尽量保持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刚强、坚强的尊严。
“我知道。”赵小天说。
“既然知道,就离我远点儿!”
赵小天苦笑一声,只好挪动身子,尽量与程勇保持一定距离,同时还不忘向文雅提问,“我挺奇怪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呀?”
“过些天就办!”李亮抢着说。
“过些天就办?这么着急?”赵小天笑说。
“哎,没法不着急呀。”李亮苦恼说。
“咦?这话什么意思?”赵小天一奇,目光遂向文雅瞄去。
“实不相瞒,我呢,怀孕了。”文雅毫不羞赧地说。
伴着众人善意的笑和荒唐的惊呼,赵小天说了句,“原来如此,敢情是奉子结婚呀。嗯,曦微,他们跟我们一样。”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男人,猴急猴急的。”陈曦微微笑痛诉。
“这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控制不住呢,是吧,李总。”赵小天拍了拍李亮的肩膀,说。
“就是,就是。”李亮笑着附和。
“可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意味着什么呢,哦,对了,按东北话说,砸手里啦。”言罢,赵小天哈哈大笑。
“这老板,可真是个混蛋!”冰凌气道。
“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混蛋!”陈一楠也来帮腔作势。
“不止你们老板,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陈曦微也这么说。
“喂,老板娘,我帮你们女人说话,可你这话的打击面也未免太大了吧。”陈一楠恼道。
“大?我看一点儿都不大。听冰凌妹妹说,你小子不也想在没结婚的时候跟她上床吗?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呢,你是现在还没得到,才帮女人的吧,等得到了,你跟他们的嘴脸是一模一样的,少跟我装!”陈曦微的驳斥可是连陈一楠之口齿伶俐亦须甘拜下风的。
被挖掘了内心痛处的陈一楠顿时哑口无言,的确,他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不说话了?心中有愧了吧。”陈曦微冷冷地说。
“你狠,你狠,我可惹不起你,我服了。”陈一楠恨不得逃得远远的。
“不消说,这是男人的通病,同时也是时代的通病,奉子成婚俨然成了这个时代的通俗,就跟曾几何时结婚的男女在新婚之夜之前甚至不曾见面是一个意思。”赵小天说。
“不管这么说,反正我喜欢。”文雅饱含幸福的微笑,搂住李亮。
“你能这么说,我这心里可好受多啦。若不然的话,指不定弟妹又要挑什么难听的话骂我们男人呢。”李亮笑说。
“其实不只是文雅姐,我也一样,我也喜欢。”陈曦微的脸色变得好快,就在刚刚还一副悍妇的面孔,可转眼再一看,竟与赵小天深情相拥,做小鸟依人态。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的婚事会这么快。凭你们俩家的背景,亲朋道友一定很多很多,难道这么快就全都邀请到了?”赵小天问。
“没,哪儿能这么快呀。”李亮说,“我们邀请你们是参加我们小型的婚礼,说白了就是单独请你们的,而且,不用你们随份子。”
“为什么不等大型婚礼再邀请我们呢?”赵小天一奇。
文雅若有所思地瞥了程勇一眼,感慨地说:“因为我们知道,等赵青山的伤好了之后,你们就会离开上海,回属于你们的家。”
赵小天恍然,亦深知文雅之忧心,大型婚礼的场面让程勇参与,简直就是在伤害他。
“我知道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
“你定个时间,我们这阵子一直有时间。”李亮说。
“怎么,有了爱情,连事业都忘却了?”赵小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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