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国笑说:“让她回家问她妈去。”四人笑一阵。
自火锅上桌后,关卓和李栋国、王伟喝散白酒。
东北的小烧很出名,不论饭店大小吧台上都有,无非就是装修好点的饭店卖的贵点,街头苍蝇馆子卖的便宜点,一元一杯三元一杯价钱不等。
这跟草绳卖白菜价还是螃蟹价有一定的相似性,说明选择依附谁能更好体现自身价值,是门很深的学问。
林经理颇有滋味的啜个白开水。看到没?这就是个性。
两杯白酒下肚,天南海北的唠了一通。李栋国脱了棉外套随手往背后一团,单穿一件暗色条纹棉衬衫,解开胸口处两个扣子,把袖口挽在了臂弯上,面色红润话袋子也敞开了口,问:“林经理关经理,店里边卸货那小伙子是谁?傻乎乎的。”
关卓仰起脸迷瞪着眼思索。
林经理笑说:“备不住是铁蛋儿,是不是直愣愣带情绪那个?”
李栋国笑说:“上次来我瞅着在水果那卸橘子,整框的摔,操!这不祸害超市呢吗?这次又见他在那搬香蕉,穿件衬衫也不嫌乎冷这天儿多冷。”
关卓经领导一点拨,恍然大悟说:“就是铁蛋儿,没错儿。那次下午受委屈了,用林店的话就是小伙子没对象火气大属于正常发泄,再给憋坏了。”
看看林经理也在笑,便嘿嘿笑两声说:“林店这嘴不饶人。”接着说:“反正有郭总买单,他亲叔还能让他赔?顶多挨顿呲儿小事一桩。你还没见过摔鸡蛋呢,那可是整箱整箱的啊!好家伙!”说完自个乐不停。
原来祸害都是有靠山的,李栋国险些踢到铁板,所谓“交浅不言深”,幸好看林经理关卓两人反应不是那么当回事儿,嘿嘿笑说:“怪不得人家敢这样使脾气,后台硬那谁也没招儿。”
林经理抽着烟只管笑。
关卓叹口气说:“家族型企业太难管了李哥。不光铁蛋,门口封包那两个老太太你有印象没?一个郭总亲大姐一个孔经理老姨。
孔经理你见了没?郭总他媳妇儿。还有郭总他大哥二哥跟铁蛋管着超市大库,负责配货拉货。孔经理她三哥也在办公室坐着,孔经理二哥负责生鲜采购。
提这事林店有时候在宿舍急的不得了,李哥我俩在超市后边住一间房子有空了你去坐坐。林店总想管,那咋管啊?这个叫嫂子那个叫姐夫。郭总把他们当亲戚照顾着,谁把郭总记心里了?压根就把这儿当工资卡了。
越是沾亲带故的越迟到早退,干活偷懒。罚钱辞退了伤郭总面子还没法说。然后就给超市整个带出一种风气,上班不守岗位乱跑唠嗑,下班前半小时就开始去生鲜区挑菜。
几个一堆儿唠唠磕,这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累了就跑楼上休息处喝着菊花茶一坐半个点。谁心里没个数?唉!我喝高了说的有点多。”
林经理刚把烟掏出来,李栋国紧忙探腰给点上,笑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咱这一行就这样,都觉得自己干得多挣得少。那立个规矩能不能好使点?”
关卓笑说:“李哥在说笑呢,规章制度都在墙上贴着,一层一层的成牛皮癣了谁去瞅一眼了?法不责众要罚就得一起罚,唉就那么地吧。”
林经理手指点一点桌面,笑说:“一滩烂泥,凭着你去抹去涂它也上不了墙。上行下效,也没有竞争店,江城我们‘惠民’最大我们就是行业样板啊,都是下边镇子上屯子里那些小卖店来学经验来学货架陈列,我们不就是最优秀的吗?”
他说得时候右手一会儿举起一会儿摊开,语气忽高忽低忽快忽慢,表演功力很深厚。
你要问林经理左手呢,他还夹着烟呀,这记性。
“郭总也不在意,常说面儿上过去就行了。”林经理做了陈述总结。
关卓笑说:“有件挺招笑的事,前段时间林店准备做个调整,把非食那几组货架挪一挪,招一家卖书的进来。背后还有人叨咕呢,说什么‘好好的动什么动?横竖放个屁就能崩跑的地方,再折腾还不是那两样东西?’唉!”
李栋国笑说:“就知道早回家守着汉子热炕头好过,谁管你超市卖多卖少?这就是什么来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关卓笑说:“李哥真有才,来为这句话干一个。”
李栋国笑说:“郭总可造福了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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