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国一走，王伟又开始了孤零零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想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伤心。
歌词虽然那样唱，王伟可不想哭也不伤心，相反他一个人自在的多了，早上能多睡会儿，晚上不用听打雷一样的呼噜声，一个人很好很快乐。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在超市王丽这两天就有些不乐呵了。
她的姑娘李欢今年才十一岁，正是叽叽喳喳要吃要喝的年纪。
学校兴起了一股买书包的攀比风，（小学生的脑回路很奇特，不是看别人有啥而是看自己没有啥，但偏偏不喜欢攀比成绩，商家都知道小孩的钱容易挣。）李欢对穿衣打扮不怎么在意，偏偏相中一个印着奥运吉祥物的新款书包，说：“好几个同学都买了。”
王丽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呵斥她：“好几个是几个？没听说你啥时候买本书买个本，那书包还是年前新买的。”
一边给顾客撑着袋子装饼干，一边说：“你赶紧给我滚犊子，别在这碍眼，瞅着你就来气。”
李欢哼哼扭扭的围着她转，王丽气不过，右手拇指和食指像钳子一样在她胳膊上拧个圈。疼的李欢咧了嘴想要掉泪，仍是一刻不离的跟着。
到了下午，李欢放学后又跑超市像影子一样跟着王丽，低着头抿着嘴，也不说话。
王丽卖货时跟着，打称时跟着，不厌其烦了甩手给了她一嘴巴子，骂：“天天腻歪你娘的鼻，也不看看你学习考多少分？要这要那，你娘在这儿跟人打工有那闲钱？”
说着声音渐渐哽咽，双眼潮起了红润，抹把脸指着骂：“回家磨叽你爹去，天天不着家不是喝酒就打牌啥正经事也不干。你就该投胎个有钱的爹！”
李欢这孩子也是倔，硬挨了一巴掌也不哭，杵在那一动不动的像木头。
冯华秋上前拉开李欢，说：“发火也不能打孩子啊，不就一个书包吗？几十块钱的事儿，这下手没轻没重的，打坏了还是你心疼。”
王丽气鼓鼓地说：“一个书包五六十呢，年前花了几十块刚给她买一个，这还好好的哪儿也不坏就非得换。啥不学学跟人比吃穿？你往家挣了多少钱天天要这要那？能指着你给我养老我他妈都进坟堆了。”
冯华秋推着她说：“行了行了王姐，谁家孩子不这样？消消气，别让顾客看笑话。小伟在这儿都忙不过来了。”
王丽擦了脸叹口气，说：“我中午那功夫去街上转了转，她要那书包不到六十块呢，店里那娘们儿也缺德，一看孩子想买一口价不还了。说就这价都快没货了，谁家大人不心疼孩子心疼那几个钱。
这给我气的，拽着她就回来了。这干啥啊？拿着钱上人家那买气受了，感情我心疼钱不心疼孩子？李欢是后妈养的？你给我便宜个十块八块的没准儿我就买了，你说要三十二十的我能不消停的给她买？也不差那俩钱儿。”
王丽特有的的粗嗓门子，已经惹得边上几个顾客连连扭头看。
王伟脸上发烧，只觉心里窝了一团火，这可咋整，超市又不是菜市场能由着你自由发挥。给顾客打完称后，匆忙站跟前劝解，说：“王姐你去水房那洗把脸静一静吧，气消了再过来。这儿这么多人呢。”
王丽红着眼说：“这么多人我又没干啥磕碜事儿，我管自己孩子又不犯法。”
冯华秋拉她说：“哎呀你就听小伟的去洗洗脸，消停的在那坐会儿多好，跟孩子犯得上来气吗？就这一个姑娘你挣钱不给她花给谁花？”扭头招呼王伟说：“我跟她去，小伟你先看着称。”
王伟一转身，李欢正低着头扣指甲缝里的泥呢，穿一件抽抽巴巴半新不旧的红色翻领棉外套，小脸黑黢黢的。
李欢偷偷一抬头，见王伟在看她，又猛然转个身耷拉了脑袋。
王伟到她跟前说：“我待会领你出去吃烤肠，在这儿站着让你妈心里来气还得打你，买个书包花你妈好几天工资呢。”
不一会儿冯华秋和王丽过了来，李欢唱戏一样挪着碎步磨蹭到王丽跟前，也不说话也不抬头硬挺挺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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