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眼巴巴见他上了楼，卖场其实也不忙，想跟着回家又怕惹李栋国生气，王伟比较清楚自身的定位。既然一时半会不回家，只好晃悠着去书架那选本书看，随手翻了几页不由自主的拿了往碟片区溜达过去，远远地见她正穿着一件别人的黑色羽绒服，松松垮垮的裹了半个身子，依着靠通道墙的纸堆抱了胳膊看电视。
李晓月搭眼见他过来，笑说：“这会儿没事了？”
王伟说：“没啥事儿了，我大哥他们刚回家做饭，我来找你说会儿话。”
李晓月伸手掸掸王伟臂弯处的白糖屑，把他的毛衣领子翻了翻，这才拿过他手里那本《古文观止》翻着看。一举一动连贯利索不显得矫情做作，王伟倒心想那会儿装姜片时候把那些绵白糖粉子多往衣服上蹭些好了。
李晓月翻了几页再也看不下，说：“你打算买呀？一句看不懂，我一就头疼。”
王伟仍旧接了过来，笑说：“我也是闲着没事看。你见过我那个朋友没有？”
“卖红肠那个？”
王伟这才想起那天李晓月路过那，更何况他在江城也没别的朋友，便意兴阑珊没了说话的欲望。
李晓月歪了头问他：“怎么又不说话了啊？心里有事儿了？给我叨咕叨咕。”
王伟说：“我又不想说了。”
李晓月笑说：“你就爱这样，刚还好好的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真能吊人胃口。我跟你晓一晓昨天何亮喝完酒跟爱泥闹的事儿吧，可逗了我一想起来就想笑。何亮昨晚不知在哪儿喝多了，一回来就非得要跟爱泥拜天地，还真跪地上磕头了。爱泥便指使他说：‘给新媳妇去端盆洗脚水’这家伙拎了我的洗脸盆子就往外走，这给我气的要不拦着还真给爱泥端水去了。爱泥还在床上一直笑，闹了半天何亮才倒床上睡着。让我在边上挤着一夜没睡踏实，今天还”
王伟瞟她一眼，板着脸嘴里呵出类似于“哼嗤”的声音扭头就走。
李晓月一下子噤若寒蝉，堵到王伟面前迎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话到了嘴巴又咽下去，随后低声说：“你总是这样。”
“我总是怎么样？”王伟话语斩钉截铁的问。
李晓月叹声气，轻声说：“你有什么气说出来也别扭头就走啊，你平常要么不说话要么这样伤人。我不说话吧咱俩光这样傻站着，我也不知道你想啥你也不问我心里有啥想法。我一说话吧你还烦我说得多。我怎么知道哪句话你爱听哪句话你不爱听？你是不是想让我念书一样，句句都按你心里想的说出来？那你倒是给我写纸上啊，这样你才不生气？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给你处下去了。”
李晓月哽咽了声音，双眼开始潮红，她一仰头抿着嘴睁睁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王伟，慢声说：“我知道我没多么好，但我以前处对象也是这样，有什么话明面说。你比我小几岁我没想着你能多照顾我，但你也别把我不当一回事儿啊？我是一个女生也是要自尊要人疼的。为什么光让我迁就别人，好像每一次都是我的错？你要觉得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咱俩也别处了。我又不贪图你什么东西，谁也不欠谁。”
王伟一时怔在那里，稍后自怨自艾的说：“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本来想找你说话的，你偏跟我说何亮昨晚在你们那儿住，一张床上躺你们三个人，再好的关系也不能那样呀，我心里不得劲。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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