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在刚出小区门的时候,远在河南老家的电话也打来了,他爸打来的,说得比较委婉。尽量以和蔼的语气教导他不要在外边让家里人操心,不要给他大哥添麻烦,别让他大哥买卖受到影响,外地人惹不起当地人云云。
说他等过两年到处对象年龄了,家里给他拿点钱管李栋国要个摊子做买卖,多少小姑娘不好找。
王伟话听了一半,他爸在电话里还要往下说,借钱给他买房子就算他在外地也不用他担心家里怎么如何之类的话。
王伟赌气似得毫无预兆的挂了电话,他爸再打来也不接直接挂断。心头涌起一阵酸楚的气流,在身体里肆意冲撞,让他眼角含了泪。
“这是咋了?我处对象就在外边过一夜,有必要让谁都知道?”他反复着问,不知何时到了超市后边送货口。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王丽丝毫没察觉到王伟神情的异样,只是觉得他今天干活特别卖力,兴奋地说:“小老板这活我干吧,你赶紧上楼去看看,华组长在楼上跟人干起来了,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我赶紧来给你报信儿了,知道你爱看热闹。”
王伟听她如此说,心情好了一半,心里再难过日子也得继续是不?甩手把剩余的活交给王丽,噔噔地往楼上跑。
顺着那条贴墙小楼梯到二楼后,果见十多人围着,有五六个服务员挤在休息处的长椅上坐着或趴着桌子,另有几人分别靠窗台半站半坐,都是一眼不眨地看。
华雨泽左手揪着一个三十多岁个头矮瘦的男子耳朵,横眉瞪眼地呵斥:“你学狗叫两声我饶了你,不叫给你没完,叫啊。”
王伟跟边上相熟的员工打听了才明白事情原委:
华雨泽从卫生间出来习惯性的将屁股半搭窗台上靠着抽烟。那个男子在休息处边上信息窗口填单子也抽着烟,随手把烟屁股往华雨泽这边一弹,擦着华雨泽裤角边便起了纷争。
华雨泽说他:“你倒是瞅着点儿,这烟头快弹到我裤子上了,烫个窟窿眼儿你赔不赔?”
男子嬉皮笑脸地说:“弹你裤子上洗洗不就得了?你寻思我成心射你的?这也舞舞扎扎的?”
华雨泽生了气说:“诶你这人咋这样?你是不是人养的?连个人话都不会说。什么叫‘洗洗不就得了’?你给我说句人话。”
男子有些理亏,低了头看手里单子不再吱声,明面上服了软。
要搁平常人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华雨泽仍抽着烟,等抽到烟屁股时用大拇指和中指夹着烟头使劲弹到那男子胳膊上。
男子慌忙拍着袖子,抬了头说:“老华你这娘们儿啥时候能改这脾气?”
这句话是导火索,华雨泽阴沉着脸说:“臭不要脸的,天天搁我这儿叽叽歪歪的。你有能耐去找宋经理告我呗。操你妈的昨天我就憋你一肚子气,瞅瞅你那三孙子样儿,自个跟娘们一样,你是不是天天蹲着尿?”眼里透出不屑的神气。
男子上前厉声说:“你有完没完了?瞅你是个娘们儿不愿意跟你动手。”话没说完,华雨泽两步冲上前,甩了他一嘴巴子,说:“今儿我还就收拾你了,大不了不在这儿干,操你妈的你能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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