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诚自顾自个喝着可乐,笑说:“咋的这就不吃了?猪爪子你还没啃呢,过年不抓财了?”
郭源泽说:“让我爸吃他抓财。”说完离了桌子,一圈人笑一阵。
孔雅萍这时也离了桌,李栋国笑说:“孔经理你咋也走了?还没吃呢。”
孔雅萍笑说:“我得去包饺子了,长顺他不乐意吃韭菜,林店他羊肉一口不吃,我跟我妈吃素馅,一回得包三样,去年包四个陷儿呢。李哥你们慢慢吃。”说着出去和她妈在客厅包起饺子来。
郭长顺端起杯劝酒,笑说:“都动动筷子,往常过年也没这么多人也没这么高兴,咱得喝好了。”孔东成起身去关了窗户,重又坐下说:“也就今天你们都来了他高兴。来咱喝一个,李哥咱俩头回喝酒先碰一个。”
李栋国赶忙端杯,笑说:“咱俩在超市还真没正经唠过,你天天在生鲜那边忙,也顾不来去我那看看。”
孔东成笑说:“谁说不是呢,我这一天天事儿也多,生鲜那一摊子我一离开就乱套。来端一个,咱往后可都得熟了。”
郭长顺说:“那时候我老舅在的时候他爱喝酒,那都早了。我记得年轻时候,有一回从佳木斯批了两箱香皂给商店送,我老舅非拉着我和那个商店老头喝,从那儿开始学的喝酒。”
关卓笑说:“郭总你说的那都多少年了。”
郭长顺笑说:“那可不是咋的,那时候江城就通江街这一条主街,两边全是平房,连个像样二层楼也没有。街上就几家粮油店,卖些苞米碴子豆面儿。那时候家里买块大豆腐小葱拌酱都是好的。唉还有那糖球子,一分钱两个,我那时候也嘴馋啊,想我啥时候有钱了非得天天吃个够。就老李现在卖那玩意儿,我昨天到卖场转一圈瞅着了,感觉没小时候那个味儿。再后来我跟雅萍成了家,我俩批发点儿牙刷毛巾摆地摊儿,在老商场租床子,开化妆品店,整这个超市,这一晃眼多少年过来了。接触的人越多酒这玩意儿也喝得越来越厉害。”
郭长顺说着话,颇有感慨似得长舒口气,爽朗的笑说:“来喝一个,不提那些乱遭事儿了。”
林君诚点根烟深吸一口,笑说:“不忆苦哪能思甜?越是吃过苦的人才知道幸福日子不容易嘛,你现在去问问源泽一百块钱都能干点啥?他准保不知道,直接拿着钱去花了谁给你算计这个。”
李栋国笑说:“说起创业了,现在这孩子可真不知道当大人的遭多少罪。前几年我在齐齐哈尔,那是第一次来东北进超市干买卖儿,不舍得雇工人送货,自己蹬个倒骑驴往超市拉,下坡了就骑,上坡了就推。冬天冻的耳朵疼捂个大棉帽子,夏天晒的满身汗穿个背心,到超市门口了,咱还不能直接进,还得拿毛巾把脸脖子擦干净了,有时候另带件衣裳换了,咱不能让服务员笑话咱埋汰呀。那时候也不觉得苦。天天在超市卖多少都一笔一笔往本子上记个数,那时候就信不着超市电脑,总觉得自己记本上的数才对劲儿,晚上回家拿本子一算今天卖多少钱就觉得挺知足。觉得比上工地强。我记得在密山时候,蹬倒骑驴抄近路,从步行街走,两边三十多公分高的栏杆我一使劲就能把倒骑驴抬过去,现在可不行,有那心没那股劲儿了。”
林君诚笑说:“老李还瘦过呢?你这身肉是这两年长的?”
李栋国笑说:“唉,那可不咋的,这两年买卖干的有些样儿也没那么大精力了。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苦也吃得差不多了,往后给俩孩子创造一个好条件,我这辈子任务也算完成了。”
关卓笑说:“提起来超市了,我咋听说万家乐超市不来了。”
郭长顺拿起烟挨个发一圈,自己点根抽了,说:“万家乐出的钱少,福万家比他多拿二十万租金,说的到五一了。我看够呛,房子还没好好装呢。”
李栋国笑说:“我在尚志跟福万家合同都签了,临到头让人给拱了,有一家比我出的钱多,我一核算划不上,把我做好的柜台都卖给那一家拉基八倒。”
关卓笑说:“你尚志现在不是还在干吗?”
李栋国笑说:“那是另一家超市。”
林君诚抽口烟用手指摩挲着额头,稍后眼睛上翻想了想,说:“过了年咱就开始调个会员价,做特价。”
郭长顺端杯笑说:“到时候你看着整就行,别让福万家把咱一口吃了。来喝酒不扯那些了,今天大过年的唠些高兴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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