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朝的学者们探讨帝国开创者的一生时,经常会追溯到天元前二十三年的春天,原因是这个春天是一场世外之人的游戏的开端也是荆州悲剧的开始。而古月诗派的学者却认为,之所以将开创者的一生以天元前二十三年的春天为起点,是因为宁高祖与战神两个人的生命的转折点就是这一年的春天。
而现在的世人只知道高祖和战神两人在这一年春天初次踏进军旅,之后便开始了两人波澜壮阔的一生。人们都被笼罩在宁高祖和战神的传说光环中,极少有人探究,在壮阔的人生开始之前,两人不过是普通的少年,只是在一步行差踏错后,被历史的滚滚洪流,逼迫得前进。
天历
天元前二十三年春
九宫山脉
一少年躺在牛背上,头枕双手,在这高山低谷中,碧水幽潭旁放肆高歌“桃花坞里...”,牛脖子上挂着铃铛,噹噹地似在和着诗鸣
“嘿,这绿山绿水的,淡出个鸟来,哪来什么桃花儿,没意思”
那少年拍拍身下的青牛,“走,去有桃花的地方”
也只有这少年能说出绿山绿水这种话,若是来的是位文豪抑或是隐士,看到这高山耸立,谷中深幽,这盈盈一潭绿水旁青草依依,少不得大发诗性,临场写几句“无可奈何新白发,不如归去旧青山”
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偏偏这一人一牛极其败坏风景。那牛倒是没啥特别,就是普通水牛,可偏偏没得牛鼻绳,也没有牛鼻环,不像耕田种地的牛却腿上肚子上都是干了的泥巴块。
那少年一身粗布麻衣,一头长发或及胸,却并未束起,任由披在牛背上在牛身上的黄泥巴上蹭来蹭去,眉毛浓黑笔直却不是闺中少女歆慕的男儿剑眉,眼睛黑亮却又无神,鼻子不高,这么一看,少年面孔哪哪都缺少些什么,说是谦谦君子却又少了些书卷气,也不像行伍出身的钢铁硬汉,偏偏生了一张妙嘴唇,不比那曼妙女郎差。若是有那眼光毒辣的豪门长期孀居的寡妇看了,肯定叹一声“啧啧,可惜了一副好坯子,若是好好拾到一番也是一妙郎君”
这水牛走着走着已快到晌午,那少年嘴里还念叨着“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到了一处阶梯,零零散散有从阶梯下来的百姓,大多是去山上道观参拜的,这道观在这一带传说原是个皇帝敕令一位姓张的道士造的,分三宫十二院,号御制道派,后来张道士仙逝,那皇帝命其徒弟造大殿供奉其尸体,说是有个真君殿,但过了这么久,那皇帝的王朝都没了,什么真君殿、三宫十二院早就不曾有人见过,所谓御制道派也只是一些迷信的百姓还经常念叨,山上的道士都不曾计较这些,只是守着一个业已衰败的道观,过平淡日子。
沿着青石阶梯岔路折过去便是道观,道观外零零散散几个道士百姓来去,道观门口是一大片山坡,山坡上的树长得青绿青绿。
“入娘的,花呢”那少年登时从牛背上坐起来,眯着眼瞧着山坡
“小爷我白白走那么久”又骂一句“入娘的”,那水牛兀自哞了声,似在嘲讽少年明明一步没走。
“走走走,富贵,下山下山,这淡出鸟绿,没意思”少年唤了声水牛名字,那水牛便掉头下山
少年似又想起什么,立马从牛背跳下,钻进道观,提溜着一只疯狂扑腾的山鸡,扯根草,给鸡脚绑了,套个环,挂在富贵牛角上,来往的道士也不管不问,似是没看见,少年爬上牛背,喊了句富贵便往山下走,到了阶梯还不忘喊一句“桃儿们,等着吧,小爷看不了你的花,过几个月就把你们吃了”
少年一走,整个道观便安静下来了只听到悠悠的传来放肆的歌声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同一天
襄阳城外
一匹劲马正在官道急速奔驰,那马上汉子看着年轻,一身红色麻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原本该是荆州军队的黑光铠此刻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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