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束部队离开军营已经十几天了,经过十几天的跋涉黄幺和胡二才知道,离开夫夷县城以后,大军依旧还在南郡境内,原本部队应该在黄江南岸驻防,但因为兵丁都是新征的,所以暂时安排在黄江南岸不远处训练,而目前南郡境内的黄江南岸沿线只驻扎了数千老兵。
这一次剿匪原因也是因为前线的兵丁回来报告,有土匪在黄江附近活动。所以韩束便带着部队沿着黄江南岸搜索巡查。
相比较之前从夫夷县城出来,这一次的行军要累很多,虽然黄幺骑马,但是吃在马上,喝在马上,这对于只联系过一个晚上马术的黄幺而言简直是苦不堪言,第一天行军,黄幺屁股就像挨了一顿板子,到第三天第四天,大腿内侧都磨出了水泡,又疼又痒。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水泡了,因为水泡早就破裂,大腿内侧破碎的皮肤都被敷上了草药。
相比较来说,骑在富贵身上的胡二就舒服得多,胡二从小骑牛,在牛背上吃喝拉撒睡都不成问题,而且牛相比马来说走起来要稳健很多,坐在上面并不用担心屁股的问题。
令人没想到的是,富贵跑起来并不比马慢多少,这十几天,常常是韩束和黄幺带着骑兵骑马小跑,不一会就把胡二落在身后只能远远看到,可是等部队休息了没一会,富贵就载着胡二慢悠悠的追上来了。
黄幺原本对骑马的感觉十分向往,但是这几天实在被马折腾得受不了,缠着胡二要骑牛,但是韩束却以黄幺还要提升马术而且这段时间才刚刚和那两匹黄马磨合好为由,阻止了黄幺。
虽然阻止黄幺,但是韩束自己却对富贵越来越感兴趣,有事没事就找胡二攀谈,找借口给富贵喂食,或是抚摸满是泥泞的身体,还试着想骑上富贵。
可富贵可不给这个男人面子,韩束不管拿什么好吃的讨好他,富贵都照单全收,可当韩束想骑上去,富贵则各种冲撞踢脚,有次还一蹄子踢上韩束胸口,好在韩束筋骨强健身体硬朗,不然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天韩束的部队终于第一次到达黄江边,虽然部队一直沿着黄江南岸西行,但是一直都没有靠近黄江边,因为黄江水系纵横交错,没有桥梁的地方骑兵难以通过,于是一直都是走的方便行军的路线。
这一天也是胡二和黄幺第一次看到黄江,第一眼,两人就被黄江的气魄震撼了。
曾有词曰
长江千里,限南北、雪浪云涛无际(改自《喜迁莺·晋师胜淝上》)
江指黄江,这句诗的意思是黄江绵长千里,划分南北界限,雪浪翻滚风起云涌,一望无际。
绵长千里虽然略显夸张,但是用来表达胡二黄幺两人心中的震撼还稍显不足。
两个山洼洼里面出来的少年,溪流见得很多,行军途中也见了不少河流,但这样波澜壮阔的场面,瞬间就俘虏了两个青少年的心智。
“这就是入娘的黄江的,真是...真入娘的大啊”黄幺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眼前的场景了
沿着黄江南岸又走了半天,便到了一个渔村,渔村坐落在一个面朝黄江的小山坳里面,从山坳往下,一条木板和木头做的简易的一直延伸到黄江上,形成一个简陋的码头,码头两边则是用竹子扎成的竹排,简略的固定在江水边,随着波浪起伏,渔船则停在竹排边,来来往往的人便从船上卸鱼。
部队还没走到山坳口子,便看到一支十几人的队伍牵着红绸带,抬着一口箱子,敲锣打鼓迎面走来。领头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面庞白净,穿着青丝袍子,头发束起梳得很整洁。
这支队伍的衣袍整洁,与旁边大多光着膀子穿着肥大短小裤子的渔民格格不入。
韩束看到那支队伍已经走近了,便坐在马上,毫不注意形象的清嗓子
“哈,嚯、嚯,嚯~呸”
还随意的吐出一口浓痰。
那个青丝袍子的年轻人走近前面一个士兵问
“请问是韩大人的队伍吗?”
那个士兵懒洋洋的坐在马上,回答“嗯”
“哎呀,韩大人终于来啦”那年轻人这么一喊,后面跟着的十几人捧着红绸带,欢呼了起来。
几百人骑在马上懒洋洋的,一声不吭,听着前面十几人欢呼,大概是那个年轻人也觉得尴尬了,立马停了欢呼,求见韩束。
那个士兵回头望了一眼韩束,韩束使了个眼神,然后便骑着胯下的黑马,离开队列。
忽然韩束一踢马肚,架着黑马就在这黄江边上飞跑起来,嘴里还发出畅快的啸声。
“呀呼~呜”
后面懒洋洋的士兵忽然都兴奋起来,马鞭一挥,仿佛压抑了很久似的,跟着韩束在岸上飞奔,发出各样的畅快的叫声。
西边太阳即将落下,江边的云彩像是火烧一般,透出明亮的黄红色,映着江边的驾马飞奔的几百个年轻人
在这种场景下哪里会有人想到在襄阳的人急的仿若热油上的蚂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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