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秘密的任务,所以在三当家和少当家离开的时候,山寨里依然是一片静寂,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静寂,只有隐隐的马嘶声和蝉鸣声在深秋的朝阳里为他们送行。
看着前面那个瘦削颀长的黑色身影,庄子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可此时他心中却横着块重重的石头,冯大元在临行前对他说的话,令他陷入了矛盾而又痛苦的沉思里。
“我不知道这次派你去虫谷的决定是对是错,不让你去,凭你三叔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将你二叔救出,让你去,万一有了意外,我又没法对你的亲生父亲交代,但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你连虫谷里的二叔都救不出来,又如何救得出你首都大牢里的亲生父亲,可不管最后是否能够将你二叔救出,你都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亲生父亲,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只知道他叫庄玉,曾在奉系军里做过参谋,此外他对这个亲生父亲一无所知。
一路上叔侄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前一后的走在乡间的泥路上,直到来到省城,两人才花钱买了一辆马车,向着水城进发。
“三叔,你说坐在那种四个轮子的铁皮车里是什么感觉啊?”庄子树瞪着眼睛看着从身旁驶去的小轿车,一脸欣羡的样子。
“不知道,没坐过。”三叔于南驾着车,头也不回地道。
庄子树撇了撇嘴,干脆向后一倒,躺在生硬的木板车厢里,用一把蒲扇挡住脸,任凭两旁嘈杂的人声从耳边飘过。很快的,他就陷入了香甜的沉睡之中。
马车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庄子树也醒了,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帮着解行李一边说:“三叔,你可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于南看了他一眼:“看你这样儿,是梦到轿车美女了吧?”
庄子树挠了挠头:“不是吧,三叔,这你都猜得出来。”
于南却只是淡淡一笑,解下车上的包袱,对着大门唤了两声,很快便有一个店伙计迎了出来。
“客官,住店?”店伙计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眼,看到两人腰侧的长剑,脸上便立马挤出笑容来。
“两个房间,还有给马准备些草料。”于南提着包袱,便直接向着里面走去。
店伙愣了一愣,连忙在前引路,找了两间宽阔的房间给他们住下。
冷月在天,寒风刺骨,窗外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倒也显得幽静。
庄子树躺在材质粗糙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寐,后来干脆睁着眼,呆呆的想着心事。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有人影一闪,他便立马惊觉的坐了起来。
窗外只有风振竹叶的簌簌声,但也很快静了下来。
庄子树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以至出现了幻觉,可这时忽然一阵强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庄子树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已出现在手中,可房间里却突然亮起了火光。
“三叔!怎么是你?”庄子树怔了怔,放下心来,将手中剑一抛,那剑便咻的一声飞回了剑鞘。
“刚才你看见了吗?”于南侧身对着庄子树,目光则一直盯着那扇窗户,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庄子树也看了眼窗户,知道三叔所说的是那个一闪而逝的黑影,这才明白刚才那并非是自己的幻觉,脸色也不觉凝重起来,“原来三叔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
于南微微皱着眉,对庄子树道:“来的恐怕不是人,我们要小心点。”
听到这句话,庄子树的脸色也变了。
“你呆在屋里,我出去看看。”于南说着话已经飘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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