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老师家。
短短几天,姐姐和母亲先后惨遭杀害,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何况谁也无法预估下一个被杀的人会不会轮到金胥光,一夜的工夫,金胥光好像老了许多,脸色蜡黄、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地蜷缩在母亲床上。眼角边隐约还能看见干涸的泪痕,说话时身子会微微晃,不知是陷入悲伤太深,还是惊魂不定。
同样与金胥光处境相同、感同身受的,还有他的姐夫贺大年。他也是一脸的疲倦与悲伤,但比金胥光要显得平静一些。他坐在床边,不时安慰着金胥光几句,但从两人的身体语言上看,我觉得这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
对于我所谓的潜在被害人的问题,金胥光表示:时间过去太久了,他实在是记不清了。在他的印象里,赵老师教过的很多学生都经常到家里来玩,没太注意到有谁和姐姐以及王纯、张丹她们经常玩在一起,而且那几个女孩也并不总是一起来。
我没办法,只好另辟蹊径,问赵老师平日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想也许从日记中可以窥探到赵老师不为人知的经历,但是金胥光再次摇头表示没有,我便接着又问:“你们家有相册吗?”
“有。”替金胥光回答的是他的姐夫贺大年,说完他主动从床边写字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几本相册交到我和陈所长手上。然后又指着床头上方的墙上挂着的两个大相框说:“那里也有不少学生和岳母的照片。”
“对,这里也有一些,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金胥光动了动身子,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相框,转回头附和着说。
突然,金胥光猛地又回头,瞪着眼睛使劲盯着其中一个大相框,指着里面一张相片“哎”了一声说:“陈所长,这张照片里有我姐姐还有王纯和张丹,对,还有袁梦雨……”
什么?”我和陈所长赶紧放下手中的相册,从椅子上弹起走到床边,凑近相框。
赵老师床头上方挂着的相框,如今在城市中已很难见到,是那种老式的大相框,里面可以同时摆好多张照片。两个大相框中,几乎都是赵老师与学生的合影,看来赵老师一生中最大的财富就是她的这些学生。
而金胥光说的那张照片是五个女生的合影,里面包含着案子中的三个被害人以及袁梦雨,看模样那时她们只有十多岁而已,五个孩子站在一棵大树前面摆着可爱的姿势。
“这照片和咱的案子会有关系吗?这里面也没有赵老师啊?”陈所长见我盯着照片不说话,忍不住试探着问。
“噢,这说不定是岳母照的。”贺大年接下陈所长的话说,“岳母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摄影。”
“对,我妈年轻时特别喜欢摄影,经常带着她的那些学生出去踏青,给他们照相。”金胥光对着姐夫的猜测表示同意。
“相片是赵老师照的,五个孩子中有四个已经遇害,这绝不是巧合。”我沉声说道,顿了顿,他指着相片中的一个女孩问金胥光,“现在只有她还活着,她叫什么?”
金胥光用力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好像叫马,马柔。嗯,对,是叫马柔,她家住在袁梦雨家的隔壁。”
“你能看出来相片是在哪儿照的吗?”现在又问。
“这个我知道。”陈所长抢着说,“照片应该是在龟山寒水寺院里,那棵千年桧柏树下照的吧?”
“对。”金胥光点头说。
“相片我们能借用一下吗?”我问。
“当然可以。”金胥光点点头,冲姐夫示意一下。贺大年便抬手摘下相框,打开后面的封堵,将相片取出交给我,
我接过照片之后,又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扬扬手表示感谢,便与陈所长一起告辞。
出了赵老师家的小院,陈所长迫不及待地问:“凶手为什么要杀照片中的五个女孩?她们与他会有什么过节儿呢?”
“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先不管他,目前要紧的是要将马柔立刻保护起来,她应该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我说。
“那赶紧走吧,去她家看看。”陈所长说。
太平村本身就不大,村民居住得又比较集中,我和陈所长从赵老师家来到马柔家,走路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马柔的父母都在家,他们承认马柔是他们家的大女儿,但是对于她的近况和联系方式,一概表示不清楚,只说她离家出外打工了,已经好多年没和家里联系,说罢便做出送客的姿态。
很明显,马柔的父母并不愿意多提这个女儿,也不欢迎我和陈所长的到来,看来父母和女儿之间有很深的矛盾,但现在顾不上去猜测他们之间产生矛盾的原因,重要的是要立刻找到马柔。
陈所长耐着性子将利害关系讲给老两口听,没想到他们竟齐声表示:“死了最好!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哪儿有父母这样咒自己女儿的?父母和子女能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无论我和陈所长怎样做思想工作,老两口都坚持表示不清楚女儿的行踪。无奈,我和陈所长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从马柔家出来,我们两人直接转到隔壁的袁梦雨家里。主要是想让尹承恩老大爷看看五个女孩的合照,也许看到这张照片他能想起一些事情,顺便也打听一下马柔的情况。
袁承恩热情地招呼二人落座,为他们沏上两杯热茶。他接过我递上来的照片看了一眼,表示照片他家里也有一张,问我给他看照片是什么意思。我于是便指出照片中包括他女儿,已经有四个人遇害了。我这么一提醒,袁承恩突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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