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松树下
“吴良,你跟那个李婷眉来眼去的究竟当我瞎的怎地?”宋佳丽怒气冲冲地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吴良拍着良心解释道。
“那是怎样?”宋佳丽刁蛮,追根问底。
“一起斗过戴秋白,算半个朋友吧。”吴良大胆迎上无理取闹的宋佳丽的怒容,坦然道。
“哼,谅你识得白玉贵。”宋佳丽稍稍解气,“你今日大出风头,我便稍稍原谅你。不得有下次,记得离那个李婷远些。”
“好。”吴良点头应道。
宋佳丽纠结一番,道:“对外不许说你我的关系,不然你我就没关系。”说完跑回书院读书。
吴良随后回来,只是隔半盏茶时间故意错开。众人见吴良归来,纷纷撤回原位。
“怎么样?宋大千金有没有跟你为难?”李婷关心地问。
吴良偷瞟宋佳丽一眼,轻轻摇头。
李婷了然,安心读书。
宋佳丽回头,吴良赶紧拿竹简遮面。李婷见吴良跟老鼠躲猫似的,咯咯直乐。吴良踢李婷一下,李婷捂住嘴,嘴里发出咯咯的闷笑。宋佳丽松了松拳头,闭目压下心头火,重又翻看。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皆望向来人,见来人手中握剑,停在吴良身旁,认真打量吴良和李婷二人。
吴良起身,作揖道:“栖凤城吴良,敢问?”宋佳丽扭头望来,李婷起身作揖:“朗州李婷。”
“听闻师父收两名弟子,今日特来看看。”来人笑道,作揖道:“青州柳青风。”
“柳师兄好。”吴良、李婷微垂脑袋,恭敬地拱手。
“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是,或者报上我柳青风的名。”柳青风来如风,去亦如风。
吴良、李婷见柳青风离开,落座,李婷兴奋莫名,“刚来便寻到靠山,多谢吴良你啦。”
吴良瞥见宋佳丽灼人的目光,忙止住微笑,低头读书。
李婷心里了然,得意的挑眉,转而扫眼窗外,淡然道:“柳青风,剑道院排名第三,独创剑招剑舞和横贯八方,闯魔教分坛,毫发无损地出来。魔教分坛已然全灭。”
此话一出,吴良骇然,众人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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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参加入院试的子弟或者练剑,或者挑灯夜读,为通过入院试,寻得好名次而争取。
吴良望着天边圆月,只觉那月比往常的要大许多。随性舞剑,将今日比剑的领悟一一使来,却无那股热烈的火灼剑意。
李婷悄无声息地出现,只是右手手腕处的纱布已消失不见,腰间照例插双剑。
吴良舞剑完,见月光下一清丽的脸,心里激动,认清后忙止住前去一会的势头。
李婷噗哧一声笑,吴良咳嗽一声,假意望月。
李婷递来一部《战国策》,“为今日你帮我,还报赠送你的。省得你在问策科一败涂地。”
吴良接下,点头致谢,朝书院行去。
书院夜如白昼,燃烧鲸鱼油灯,众人端坐桌前,凭灯深读。
吴良摊开《战国策》,仔细研读。李婷坐在吴良对面,摊开手掌,“《神农本草经》。”吴良掏出那本书册,递给李婷,李婷接过,趁着夜色烛火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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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医理、剑术、问策四科,吴良顺利通过,剑术科目吴良不必参加,而吴良无事,观看剑术一科,当真谈得上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百十来人得剑术一科甲等的不过三人,皆由柳青风收入剑道院门下。其中就有那日说出吴良使“风火剑诀”的少女秦惠兰。宋佳丽剑术不精,仅得乙上。
剑术科由剑术导师定为斩花,少女秦惠兰一剑斩落,花瓣散开,无一损伤。而宋佳丽一剑,弄伤一瓣,不仔细瞧便看不出来,稍逊一筹。其余得甲上的二人分别为赵莲,齐襄。
宋佳丽闷闷不乐地退回,吴良鼓励道:“佳丽,你的剑术不低,此次斩花,你未练过,名次并不能说明什么。”宋佳丽冷着面,满眼嫉妒地望那名秦惠兰。场中众少女中唯独秦惠兰得甲上,在玉面公子面前出风头,压自己一筹,如何不恼?
身旁的李婷走上台,一剑滑过,那花已化为数朵花瓣,飘落而下。李婷拱手,朝吴良眨巴眼,大方走回。宋佳丽登时气得不行,甩袖离开。吴良忙追去,李婷则大为高兴。
琴艺一科,轮到吴良上场,吴良随手弹奏,随着吴良两手拨动,一曲《高山流水》便即流出,琴艺院长品定为品性高雅,清淡娴静,当场得甲上。
宋佳丽得母亲教导琴艺,此时显露身手,亦得甲上,登时展露喜滋滋地神采。
“恭喜佳丽得琴艺甲上。”吴良作揖道。宋佳丽难得好脸色,不计较跟着吴良如影随形的李婷。
李婷为世家大族,眉毛高挑,随手弹奏,琴艺亦得甲上。
该轮到玉面公子,随着那声“漳州薛礼”,玉面公子如贵公子般徐步上前,缓缓落座,随手拨弄,曲意高远,似藏万千山河。宋佳丽兴奋的拍掌叫好,琴艺老师扫眼宋佳丽,宋佳丽忙止住兴奋的劲儿,激动的心却未熄半分。李婷拉着吴良便要离开,吴良顾及琴艺老师在,未敢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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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艺科过后,接下来便是“比拼身手”。众人围在广场那处蓝缎盖住的巨大物事前,而吴良淡然处之。宋佳丽故意气吴良似的,眉头一挑,寻玉面公子,言笑晏晏的。李婷在一旁看着,吴良神色如常,朝宋佳丽行去。李婷停在原地,罕见地未捣乱。
宋佳丽瞥眼吴良,眉毛得意的上挑,故作无视,依然谈笑风生。
“栖凤城吴良。”吴良朝玉面公子作揖,薛礼回礼:“漳州薛礼。”
“佳丽,待会要‘探手接石’。你准备一下,收敛心神。”吴良淡然道。
“谁用你管?”宋佳丽任性道,“薛礼比你有趣多了。”
“佳丽,你来,咱们商量一下待会如何接下那飞来的石块。”吴良劝道,“毕竟入院试重要得多。”
宋佳丽矜持片刻,告别薛礼,随吴良离开。
吴良瞥眼李婷,宋佳丽瞪视李婷,李婷转头看向观礼台。
“佳丽,我待你怎样,你难道不知道?非得考验我吃不吃醋才满意?”吴良温柔道。
宋佳丽嗔道:“谁考验你啦?人家只是跟薛礼谈天而已,谁叫你吃醋来着?”
“‘探手接石’比斩花要难得多。讲究力道、手法和时机。”李婷自广场中央收回目光,淡然道。
宋佳丽排斥似的冷哼一声,扭头不理。
吴良早已思考,却不得其法。
“如何做到?”吴良问。
宋佳丽看向李婷,仇人见面,两看相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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