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灌下一口酒,喷在赵莲背部惨烈的伤口处,赵莲咬牙忍住疼痛,额头冷汗直冒,上药,纱布包扎,手法灵活,似模似样,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好啦,你背部伤口已处理过,休息月余自然好转。”
“多谢吴兄。”赵莲拱手,牵动伤口肌肉,立时龇牙咧嘴,动作有些僵硬迟缓。
“不用多礼,日后你我五人相互照顾的时间多得是。若是哪日我受伤,你可别顾着落跑不理我才好。”
齐襄噗哧一声笑,赵莲微笑拱手,却又是一痛,抬起的手臂又落下来。
“赵莲,我扶你侧躺着休息。”吴良扶赵莲躺下,与齐襄一同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月已斜至树梢,骑马来时一路五人皆无话,齐襄不知吴良斩杀将军父子,原本奔来一路心中突突乱跳,现今反而有种归巢的安心感。
“吴兄,多亏你们四人,任务才告圆满。”齐襄作揖,吴良瞥眼齐襄,“朝廷知晓一夜里损失两名大秦将军,会作何感想?”丢下齐襄一人目瞪口呆,吴良转身回居室。
“吴良,吴兄...”齐襄压低声音追上吴良,推门闯入居室,吴良侧身躺在床上,理也不理天真的齐襄。齐襄凑近,挤出几分笑脸,“吴良哥哥,那个...咱们会不会有事啊?”
吴良扭头,白眼齐襄,“闭紧嘴巴,就当咱们没出过沧海院的山门。日常照旧,谁别拖累谁。若是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那咱们出现在惠州府肯定瞒不住的,惠州府衙张贴告示,咱们五人瞒得住?”齐襄想来一阵后怕。
“咱们五人头戴斗笠,对敌时不是蒙住面的?你又没自告姓名,怕个什么?”
“那就好。”齐襄稍稍宽慰自己,慌张的心暂且平缓几分,“那我不打扰吴哥休息。”忙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关门,望眼月色,抹了抹额头的汗渍,长出口气,脚步略显虚浮,返回寝室睡下。
“希望无人见过我真面目才好。”齐襄忐忑中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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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避免暴露,吴良、李婷、齐襄、秦惠兰四人如常出现在剑道院练剑,赵莲出现稍晚,却是满身酒气,遭戴秋白罚去思量别院面壁思过。齐襄‘押’送赵莲离开,吴良、李婷、秦惠兰拔剑相斗,却是二女斗一男。
“赵莲,委屈你了。”齐襄扶着赵莲朝后山思量别院行去。
“我若不如此,怕洗不清嫌疑。反正我在家里饮酒是出了名的。一周倒有三天大醉。”赵莲洒脱笑道。
“思量别院里柳师兄在,你们两名伤患者算是有的话聊。”齐襄背起赵莲,脚步轻快,甚为稳妥。赵莲抽口冷气,却是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自伤口处流出,染红衣衫。齐襄忙放慢脚步,连连抱歉。
待入思量别院,齐襄放下赵莲,重又替赵莲换药,包扎伤口,拜托柳青风照顾赵莲,方回剑道院内院寻吴良等三人练剑。
休息时间
“柳青风替咱们走一趟,庞白师兄为救咱们而死。”吴良思量,“算是欠柳师兄、庞师兄两条命了。”
“你我记住就行,来日报答,少胡思乱想的。”李婷折断梅花枝,戴在发髻上,笑着问:“我好不好看?”
“嗯,好看。”吴良露出笑脸,赞道,上前替李婷戴好,仔细看一眼,点头笑道:“比仙女都好看。”
两双眸子醉意温柔,李婷作势埋入吴良怀里,小鸟依人。吴良指了指周围,李婷余光瞥去,面上娇羞,却是不理不睬。别院里的剑道院弟子疾步离开,吴良松口气,“传出去少不得风言风语的。”
“你我的事瞒得了?”李婷望着吴良,轻笑道。
“那倒是。”吴良嘴角微翘,“走,两两对决去。”牵李婷的手往比剑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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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吴良拔剑,回剑,是吴良的习惯。湖畔青衫男子说过:任何人干任何事,只要专心做一件事,做得多了,领悟得深,自然成为其中翘首。吴良习练风火剑诀,以拔剑术来练习揣摩剑意,以期达成人剑合一的境界。
月自高悬斜斜落下,树上响起夜枭的啼鸣,吴良挥剑入鞘,夜枭扇动翅膀,朝远处山谷飞去。吴良转身,见戴秋白徐步走来。
“光凭拔剑有什么用?一把剑斩在一处,上百次上千次都不差分毫,那便是入剑术的门槛。接着再练习砍树,一剑斩断碗粗的树才算合格。两人对战中要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少招数击败对手,方称得上剑客。单人对群战中一剑斩破围杀,那才算剑术小成。若要剑术大成,非得精研剑意剑术不可,无捷径可走。”戴秋白教训完毕,徐步离开。
吴良疾步朝后山行去,“唰”的一声,利剑砍中大树,剑归鞘,瞬息间又是一剑光闪过,斩在树上,相差半厘。
初时拔剑,手法不够沉稳,吴良缓缓吐出口气,探手拔剑,极快的一道剑光闪过,同样极快的回剑入鞘。
至天拂晓,吴良抽剑还鞘,转身回走,那颗树一歪倒地。
一人自后山攀跃直上,朝疾步中行走的吴良掠来。吴良扭头,斜眸望去,抽剑挡下来人直劈而来的利剑。
“什么人?闯入我沧海院!”吴良抬眼望向来人的面容,低声喝道。来人嘴角冷笑,手中剑瞬息间刺出两剑,吴良未及思量,本能地向后倒退避开。来人趁势杀来,剑势如花,万千剑光笼罩吴良。吴良还剑入鞘,再向后退,退五步,抵住脚跟,迎面斩去一击拔剑术。却是看出来人剑招中的破绽,白茫茫一团中唯有那一线空隙可乘。
来人顿止攻势,慢腾腾收剑入鞘,饶有兴致地打量吴良。吴良极快利落地还剑入鞘,谨慎戒备眼前身份来历不明之人。
“惠州府那五名刺客中包括你吧。”来人嘴角泛起轻浅笑意,看似随意,眸子冷清不带感情,尤似打量幼兽一般。
“你说什么,我不清楚。无事的话请离开沧海院,不然沧海院对你不客气。”吴良语出威胁,握住剑柄,眼神捕捉来人动作。
“徐州斐南棣,我可是了不得的剑客哦。”自称斐南棣的人见吴良神色不变,疑道:“戴秋白那家伙未对新进弟子讲过我斐南棣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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