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家请客总少不了“翻里花”二婶儿,因常昊家没有女人,这做饭的事儿,他们家平时还倒好对付,且爷两个谁有空儿谁随便做点儿,两个光棍子凑凑乎乎就满足了。常大力爱喝上两口儿,一瓶酒再凑上点花生米,老虎豆之类,奢侈的时候切上一盘火腿肠子或是拌上一盘香干就蛮丰盛的了。这请人喝酒就不能太将就了,总得有四凉四热八碟菜,鸡鸭鱼肉不能说上全了,最少也须有两样儿。这一动火的菜,老爷们儿就不是强项了,这须女人们上手了。常昊家没有女人,有了这活,就少不了请“翻里花”二婶儿。“翻里花”二婶儿今儿个拾掇的还算利落,头洗了,脸也干净多了,身上还罩着个印花围裙。来的人都忘不了和“翻里花”逗上几句,这一点“翻里花”可是强项,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调侃的人准保大败而回,占不上一点便宜。
最先来的是老书记王老伯,王老伯进了常昊家,“翻里花”二婶儿开口向王老伯道了问候,王老伯是村里人人敬重的长者,“翻里花”怎好和这个受人尊敬的老书记逗“磕碜”?
“翻里花”二婶儿问候之后,王老伯非常有礼貌地说:“他二婶儿又给受累来了。”
“不受累,不受累,众人有事,众人帮,他老伯快屋里请。”
再进来的人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当然这对“翻里花”来说是小菜儿一碟儿,完全不当回事了。
最后到来的是常昊的两个盟兄弟,这两个盟兄弟都是比常昊小的兄弟,也就是夜间跟着常昊埋磨盘的那两位。这小哥儿俩一个叫陈志如一个叫范永安。自打常昊从东北回到关里,就和他粘到了一起,这哥儿两个没有像常昊一样赶大车。可自从常昊的物流公司一成立就成了常昊的左膀右臂,三个人须臾也不离开,更何况大哥家摆酒请客呢。这陈、范两人一来,常昊家的气氛立即热烈起来。这陈志如非要自告奋勇给“翻里花”二婶儿烧火,“翻里花”赶了好几回也没赶走,陈志如像一块黏糕一样,屁股一坐上烧火的小板凳儿就说什么也不离开了。抢着干活是个好事,可陈志如不是个勤快人,烟熏火燎地,烧火的活儿谁也不愿意干,他哪里是抢着烧火?这坏小子来的目的就是凑到“翻里花”二婶儿这儿取笑来了。没有一会儿的功夫这做饭的外屋就响起了一阵阵的笑骂。
“二婶儿你做饭洗手了嘛,我怎么闻着一阵阵的骚气味?”
“滚你妈的蛋,你把你媳妇的骚气味儿带来了,怎么赖我呢!”
“谁说的,准是二婶儿尿了裤了,二婶儿,我家有小孩的尿布,要不给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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