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李青衫被金叶搀着走进一片树林,往地上一躺便沉沉睡去了。
金叶坐在他旁边倚着树,斜看着他:“好,就让你先睡一会儿,再去找那淫贼。”
说着说着,他眼睛渐渐地眯成一条缝,眼看也要睡去。
恍惚中他感觉到有一条人影从树上直飞而下,手持单刀刺向他头顶。
金叶行走江湖多年,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一种本能的警惕。
见危险袭来,他后背一弹树身,向前弹站了起来,转过身时已宝剑在手。
他虽躲过了敌人的一击,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半,定睛一看,不由怒火中烧,用剑一指:“淫贼,是你!”
韩冰偷袭不成,遂哈哈大笑:“金叶,今日就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两人互相怒视着,各恨不得吃了对方。
他们一个举刀,一个舞剑,同时跃起,就在空中交上了手,眨眼间拆了四五招,又分开,各落回原地。
云中雁暗暗吃惊,心说这淫贼不但治好了病还功力大增,不觉更加凝神戒备。
二人又互相怒视着,谁也不肯先动手,怕失了先机。
这时,睡在地上的李青衫翻了个身骂道:“淫贼。”又沉沉睡去。
他距韩冰只有六七步远。
韩冰心生一计,眼盯着金叶,身子却已向李青衫跃去,单刀往他肋下一指:“金叶,要想让他死,你就冲过来。”
金叶来不及抢救,惊呼:“淫贼,休伤我弟弟。”
韩冰见此举奏效,不由狞笑起来:“要我不伤他可以,你要自己挑断筋脉。”
金叶怒道:“淫贼,你好卑鄙!”
韩冰道:“你若不照办,我就先杀了他。”作势要劈。
金叶忙道:“且慢。”
韩冰奸笑不已:“怎么样?”
金叶看了看李青衫:“淫贼,你说话可要算数,休伤我弟弟。”
韩冰大笑:“你放心,只要你自断手脚筋脉,我们就算扯平了。”
金叶又看了一眼李青衫,二话不说,举起宝剑向自己的手腕脚脖挑去。
韩冰得意地大笑。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金叶猛觉双脚下陷,更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下陷,顷刻间连头也没入土里。
韩冰正仰头狂笑着,猛见金叶没了踪影,忙提单刀过来查看。
地上只有一个大坑,坑里有些浮土,再别无异样。
韩冰大惊,忙回转身向李青衫看去,李青衫也没了踪影,原地又出现一个大坑。
韩冰大骇,但他艺高人胆大,更有锦衣卫撑腰,断喝道:“何方高人?快请现身!”连喊了四五遍,不见回音。
韩冰大怒,奋起身形将坑内的浮土挑净,仔细一看,见坑底侧有一洞口向外延伸,洞口仅可容一人爬着出入。
他单刀指着洞口再次喝道:“再不现身,休怪本公子无情了?”又喊了几遍,依然没有动静。
他不由得盛怒不已,恶狠狠的:“你不出来,本公子就逼你出来。”
运转真气贯于右臂,真气便自刀尖透出。
单刀划向洞顶,沿洞而行,所过之处,土屑飞扬,洞顶就被划开了。
韩冰沿洞划了很久,直划到尽头,也没有把人逼出来。
他不觉气妥,心知遇上了世外高人,只道这高人不与他一般见识,否则小命就完了,便不敢再放肆,高声呼喝道:“金叶,我早晚会再找你算帐的。”一纵身逃之夭夭了。
韩冰走后,这人才现身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了声:“好险!”
但见他来到被韩冰划开的洞边,三下五除外扒去浮土,洞道壁侧又出现了两个小洞。
李青衫和金叶就被藏在这两个小洞里,躲过了韩冰的刀气。
这人把二人拽上地面,伸手解了金叶的穴道。
金叶立即弹身而起,抱拳道:“多谢前辈搭救之恩。”
这人摆了摆手,扬着头才能看到金叶的脸:“刚才那是什么人?如此厉害。”
金叶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人五短身材,也就七八岁小孩般高,嘴上长着两撇倔强的小胡子,说话却是四十岁左右的声音。
金叶忽然想到一人,忙施礼:“前辈可是江湖人称鼠叟童颜的童老前辈?”
这人不耐烦地又挥挥手:“什么童老前辈不童老前辈的,老夫只是会一点打洞钻洞的本事,论到真实功夫却不如你们这些后生小辈。”
金叶道:“前辈是问刚才那人是谁吗?”
童颜鼠眼一瞪:“不问他我是问谁?”
金叶见对方性格有些孤僻忙道:“那人是草上飞韩冰,专干辱淫之事。”
童颜哈哈大笑:“老夫知道了,怪不得他一脸病相,原来他就是几个月前闹得苏州城和木渎镇鸡犬不宁的那个淫贼。他该死,的确该死。”
金叶见他摇头晃脑的,活像个孩子,但却很有正义感,忙又道:“前辈也认为他该死,那金某绝不会放过他。”
童颜鼠眼一转,才恍然大悟:“噢,对了,老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金叶道:“晚辈是云中雁金叶。”
童颜动了动容:“知道了,你的名头不小,那淫贼就是你抓住的。”
金叶抱拳:“前辈过奖了。”
童颜指了指地上的李青衫:“那么,他呢?”
金叶道:“他是在下的把兄弟,人称印堂剑李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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