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就听屋外穿出一声响亮的道号:“无量天尊。”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位老道,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头上挽着一个道髻,手拿拂尘,长得仙风道骨,气宇轩昂,气质脱俗,松形鹤骨,鹤发童颜。曹思颖轻拍了赵如霜一下,说:“嫂嫂,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个道士。”赵如霜点了点头,没说话。老道一看刘询,说:“汉王此乃是疲惫过度,积劳成疾,腹中憋了一口气,急火攻心,昏死过去。”赵如霜心想:请了许多大夫也不知道什么病,这可是有个人知道了,那就治吧。说:“这位道长,你可有办法医治我家相公?”老道说:“无量天尊,汉王这都算不上是病症,只需把腹中这口气吐出来,自然就醒了。”“那要如何才可以吐出来呢。”老道对刘询两位夫人一欠身,道:“二位夫人,贫道这里有丹药一颗,汉王吃了,自然醒来。”赵如霜说:“那快给汉王服下吧。”“汉王乃是贵体,贫道怎么能触碰呢?请二位夫人一位打开汉王的嘴,一位给汉王付下。”赵如霜随即上前,王芸熙扶住赵如霜,轻轻晃了晃,皱着眉摇了摇头。那个意思是:这个老道是不是西凉派来的奸细,来毒杀汉王的呢。赵如霜也皱了皱眉,那个意思是:那能怎么办呢?这姐妹两个心有灵犀。王芸熙一把抄起了这个丹药,咬了一半,过了一会没什么反应。老道士笑道:“二位夫人莫不是怕贫道这药里有毒?”赵如霜陪笑道:“道长,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老道笑了笑,没说话。
赵如霜把那半颗丹药放到刘询嘴里,用温水付下了。就见刘询浑身抽搐,咽过气去,死在床上了。
刘襄一看“唰”一声就把佩剑抽出来了,抓住老道,怒目横眉道:“我把你这个害人的妖道,说!是谁派你来谋杀我二哥的!”道士说:“这位将军,我何曾谋杀你家汉王啊?”刘襄说:“你没谋杀汉王,那他怎么死了?”道士说:“死了就对了。”刘襄一听:什么?死了就对了?把刘襄气得,对着老道搂头就剁,就见老道不慌不忙,举起拂尘一架,刘襄这一剑下去,震得摔了一个屁股墩,起身一看,剑卷刃了。老道说:“这位将军,你家汉王都这样了,还用得到我谋害吗?就算是不吃我得药,那他还能活多久呢?”刘襄一听心想:也确是这么回事。说:“那你就把我哥提前毒死了?”正这时就见刘询吐了一口淤血,从床上坐起来了。
刘询从床上坐起来,长舒一口气,道:“闷死我也。”
赵如霜见刘询死后重生,紧紧抓住刘询得手,把头闷在胸前就哭道:“你再不醒我也该死了!”刘询喘着粗气说:“我方才去地府转了一圈。”王芸熙对这老道一欠身:“多谢道爷救我相公性命。”刘询这一醒来,称呼直接从道长变成道爷了。老道打了一个道号,把拂尘一摆,转身走了。刘询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如霜说:“相公今天早上,不知怎得,晕倒在地,幸蒙这位道长,诶?道长哪去了?”刘询说:“快把道长请回来,孤王要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刘襄称是,一路往南也没找到,一直走到了青云观,推门进去,老道正坐在屋里喝茶呢。刘襄说:“道爷,您怎么就走了?”老道打趣道:“这位将军,我要不走你再拿剑砍我可怎么办呢?”刘襄脸一红,说:“道长休要取笑我,请再回王府,汉王要感谢道长”老道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汉王醒了就好,贫道就不去了。”“你不去怎么能行呢?我奉汉王喻令请您回去,你要不去我可怎么办?”老道没言语,刘襄也不说话,扛起老道往外就走,一路背回王府。
刘襄去找老道的功夫,赵如霜就把这个道士怎么治病给刘询详述了一遍,刘询心想:这个道士有这等本事,要是能留在营中,奉战时给兵士们疗伤,这样一来得有多少人保住性命。正这时刘襄扛着老道回来了,刘询一看,心里乐了,一皱眉说:“三弟不得无理。”刘襄把道士放下,刘询躬身一礼,说:“多谢道长救命之恩。”道士说:“汉王无碍就好,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刘询说:“道长既有悬壶济世的本事,不如留在府上,功名利禄,岂不强过出家。”老道说:“无量天尊,贫道闲云野鹤惯了,早已忘却红尘,不在乎功名富贵。”刘询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一点不悦之色。老道看出来了,笑道:“贫道虽然不愿做官,但有一个侄子,他聪明伶俐,熟读兵法,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自小跟我学习医术和奇门遁甲之法。汉王如果得他相助,定然能成就一番功名伟业。”刘询一听这话心想:我营中战将如云,除了付煜泽其他人都是些莽夫,如果有一个军师相助,一定是如虎添翼。想到这刘询说:“既然如此那快请进府来吧。”道士说:“我这个侄子心高气傲的,恐怕汉王叫他,他不会来。”刘询心想:好大的派头啊。说:“请道长明示令侄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我叫手下备齐花红酒礼,请他出山。”老道说:“我侄子叫徐旌阳,住在西川建宁府,只是他有些自命不凡,恐怕要劳烦汉王亲自去请,否则我家侄子不会出山。”刘询说:“好吧,既然这样,改日我亲自去拜访令侄,来人呐,给道长取五十两黄金,以谢救命之恩。”道士说:“汉王何必要把贫道的义举变成盈利的工具呢?”这句话一说把刘询弄得没词了,只好点了点头,道士转身走了。
刘询休息一夜,第二天领着保驾将军秦怀储赶往建宁。
正值八月酷暑,烈日当空,中午走不了路,只能早晚出去,一天也走不上十几里,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这一天走到江阳境内,天色将晚,翻上山岭,一眼望去,就见有一座桥,桥两旁只有三五户人家。秦怀储说:“汉王诶,这乌漆墨黑的,咱就别走了,找户人家借住一宿呗。”刘询说:“正好累了,走吧。”两个人往桥边去了,走进一看,紧依着桥头有一家客栈,上书四个大字,叫【平安客栈】刘询望着这四个字,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一点不安,总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秦怀储笑道:“正好这有家店,还不用借宿了,咱就住在这吧。”刘询说:“好吧,就在这里休息一夜吧。”说着话俩人把马拴在桩子上,秦怀储背着一个搭包,两人穿着便服,没有拿兵器,只是腰间挎着佩剑。客栈里没有客人,柜台后站着一个打算盘的中年男人。秦怀储走了半天,可饿坏了,坐在椅子上,高声喝道:“小二,上酒上肉!”话音一落,店小二走了过来:“二位爷,吃点什么?”秦怀储刚想说话,让刘询抢先一步道:“两碟小菜,一瓢清水,十张贴饼。”秦怀储白了刘询一眼,喃喃道:“汉王也忒小气了一点,也不说喝点酒,吃点肉菜什么的。U.uuknsh.”刘询微微笑道:“不是当年让我给你两麻袋窝窝头的时候了?”秦怀储害羞了,没说话。没大会儿的功夫菜上齐了,秦怀储二话没说,先端起清水,一饮而尽,抓了一张饼,啃了起来。刘询摇了摇头。这时店掌柜过来了,拱手道:“看您二位是远路而来,定然舟车劳顿,本店有上好的杜康酒,何不吃点解解暑气?”这次秦怀储可来快的了,还没等刘询张口,抢先道:“爷正渴着呢,快打点酒来。”“您要多少酒?”“你只管打就是了,不差你的酒钱。”“好嘞。”掌柜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后厨,沽了一大壶酒来,放在桌子上,轻声道:“二位爷,您慢用。”秦怀储举起酒壶,给刘询倒了一碗,“咕咚咚”的,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全喝了,用袖子擦了擦嘴,道:“掌柜,在打点来。”刘询说:“且慢,掌柜的,我几件事想问问你。”掌柜说:“您请讲。”刘询笑道:“别人家开客栈,都是开在人口密集的城镇里,为何你开在这荒山僻野的,仅有三两户人家,能赚到钱吗?”掌柜说:“客爷,您有所不知,这里虽然人少,但是往来流放犯人的、过路的多,这样一来,来的人也不比人口密集的乡镇人少。”刘询一指面前的酒碗,说:“为何你这里的酒如此浑浊?”掌柜的心想:这小子还不是个细心的。含笑道:“好酒显浊,正解暑气。”刘询点了点头,端起酒碗,在嘴边一转,微微含住一口,没咽下去。正这时秦怀储觉得天昏地转,说了声“好大的酒劲儿”,昏死过去。刘询一看,也装作昏倒,双目紧闭,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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