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家宅子。
张老爷吃完早饭,正坐在厅堂小口啜着热茶,去去肠胃的油腻。
正寻思着待会怎么敲打张麻子,让他更卖力的寻人,一阵哭喊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张老爷蹙了蹙眉头,让家丁去门外看看是谁大清早的来他家寻晦气。
刚打开大门,李拐子的堂客李张氏就哭天喊地的抢进了厅堂,干嚎着让张老爷给她主持公道。
张老爷看着面前的李张氏,蓬头垢面不说,两眼还布满血丝,又红又肿,简直不成体统,不快的说道:“大早上的来我家嚎什么呢?李拐子偷人了啊?再给我哭哭啼啼老爷让人给你叉出去!”
张老爷积威甚久,李张氏闻言噤了噤声,复又干哑着嗓子说道:“老爷,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家那个天杀的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回过家,这寒天冷冻的他能去哪儿啊!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我害怕的紧,昨天一晚上没睡!”
张老爷说道:“昨天我让他通知镇子上的年轻伙子一些事儿,相必时间晚了在他们谁家里睡了。你别急,待会他还有事要办,自己就回来了!”
李张氏闻言也不敢继续哭闹,只得讪讪的谢了张老爷,然后由婢女扶着去偏房歇了。
张老爷不禁心里暗骂了句李拐子:几十岁的人了,办个事儿还不踏实!
可是等到日上三竿,张麻子带兵到了宅子,镇子上的年轻伙子也都赶了过来,还是不见李拐子的人影。
张老爷脸色不愉起来,昨天明明嘱咐李拐子今日有事要办,他还误了时间,等他回来一定得给他点教训,好好敲打敲打!
“陈贵!”
“老爷,您吩咐!”
“昨天你是李管家领着寻人的吧?”
“对,我昨天是李管家带着的。”镇上的一个年轻人应道。
“你瞅瞅,昨天一起的年轻伙子还有谁没来?”
陈贵扭头看了看周遭的人群,心里点了点人头数回答道:“回老爷,昨天一起寻人的都到齐了,只剩樊家河的刘二娃没到!”
张老爷颔首,心里嘀咕这一老一少也太没谱儿了,居然都迟到了,相必是昨天喝大发了。心里越发的不满起来,对陈贵说道:“你赶紧去樊家河刘二家跑一趟催催,李管家相必也在那儿,让他们快点滚回来!”
陈贵点头,马上就跑出了院子。没半盏茶功夫,又喘着气回来了。
“回……回老爷,刘二,刘二他病了,没起床,他说今日不来了,李管家不在他家。”陈贵擦着脑门上的汗说道。
张老爷此时脸都黑了,也觉得不对劲儿,李拐子在他家干了十几年的管家,等同于他家的一条狗,是从来不敢尥蹶子的。
“陈贵,昨天李管家去你家找你没有!”
“找了!李管家给了我两个钱,交代了让我今天还来。”
“你们呢?”张老爷环顾镇上的年轻伙子说道。
“找了。”
“找了!说完事没吃饭就走了!”
…
众人都口径一致的回答道。
“老爷!”一个镇上的年轻人想了想又说道:“昨天李管家跟我说完事儿以后,就剩刘二家没去了。他当时还骂骂咧咧的说折腾他来着!”
张老爷眉头紧锁,酝酿着一时没有说话。
静了会儿,他又开口问道:“你们有谁和刘二熟悉的吗?会不会是李管家昨天办完事儿以后,就在他家吃酒醉了,回家路上睡在野地里了?”
人群中顿时有人嗤笑道:“老爷,您是不知道!刘二家穷的只有地瓜野菜叶子,就这,一天也只能吃一顿,还有一顿是稀粥。他哪儿来的钱买酒喝!李管家估计…”
旁边有人捅了捅说话的,看气氛不对,那人也就闭嘴了。
张老爷阴沉着脸,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了。毕竟是个大活人,这能冷死人的天气如果真出什么事儿了,李拐子堂客会闹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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