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濒,今天是德哥岚历1808年10月14日星期四,而战争却已经持续了两年多了。
仔细想想,其实再过五天,也就是二十号,就是我第二十四个生日。可也就是二十号,上级给我们师的命令也是最迟在二十号将战线往东推到级化市,这样我们第七军乃至整个东特斯的战局也就明朗了。
说的那么慷慨激昂的,其实就是不给我们几天消停日子过。
命令下来了,我带着团长给的命令回到连队的阵地。一路上我的心里十分难受,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回到我们的地盘,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上周天才来我们四连的新兵史金,他才十九岁,说是夏华省的,但具体是哪里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应召入伍保家卫国,他是被“卖”进来的。我可怜他,所以大家都挺给我面子的,从没有欺负他。
相比之下我的情况就好很多了,我已经入伍两年了,从战争刚一开始,也就是我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就进来了,而我们十九师师长余诺是我的老乡,所以对我倍加关照,尤其是给我安排了一场就是傻子也能打赢的大胜仗让我打,从而有合适的理由提拔我。也就是那样,我到了这里,成为了中尉副连长,连长安守娃其实才是余诺最器重的人,因为这个当了十几年兵的上尉连长曾以一个连的兵力拖住敌军第三十二步兵师主力团近五天,一人未杀就为整个十九师的反攻争取了时间,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但也在友军十六师的援助下从敌军第三十二步兵师手中逃离,安守娃也因此被称为第七军兵神,更是在两个月前因营长的指挥失误负伤而在后方野战医院养伤,也就是这时候,军长直接颁发勋章。也就是他现在挂着的这个。
“报告连副!四连一排三班列兵史金在此执行站岗任务!请指示!”他对我说话永远都是这样,因为他还渴望打一场胜仗。我也没理他,径直向那个简陋的连部走去。
“安叔,老大来任务了,让咱们明天傍晚之前一定得拿下东北部的高地,那里对我们的大规模推进来说至关重要,只要攻下这个地方,咱们二三三团就是这场战役的大功臣。”我们师就是这样,上下级之间没什么特定的规矩,因为余诺有他自己专门的一套治军方案,他觉得只要能动脑子打胜仗,有没有规矩都一样,其实这也要从他的出身说起,他比我大四岁,但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十六岁就进了全国最好的军校,二十岁就被安排到部队当军官,接着仅仅用了三年多时间就成为了德哥岚历史上最年轻的师长,但是他中将军衔也只够给他过人的作战能力当做陪衬,要不是规定至少得十五年军龄才能当上将,他早就是元帅了。
“把他的!这就能打!人家一个炮营就在那高地顶上瞄着咱准备轰,前面两个加强营的那战壕跟那缠到一疙瘩的绳一样乱,再者咱就剩这么不到一百五十人咧,叫咱弄这事,这不是为难人么!”他抱怨完了点了根烟深吸一大口后直接就掐了给扔地上。这让我想起他之前为了一口烟把张尘打了一顿,他这个人就是嗜烟如命,而且只抽好烟,听他们说有一次旅里的吴参谋长亲自给他颁发奖章,还给他发烟,但是他看不上,就没接,还给人家讽刺了一顿,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明明拥有和余诺一样强的军事才干却只能当连长的原因。
他要是抽一根也还倒好,他突然掐了,这让跟了他六年多的老马哥也显得有些慌张。因为他也没见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据说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后敌军一个侦查连被这个老倔驴和他的几个老东西端着冲锋枪撵走了,上上一次就是拖着人家一个团整整五天,再往前我怕老马把这老倔驴吹上天,就不再多说。
安叔这时候突然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转过来转过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我也感觉有些慌了。
直到他突然停下然后对下士胡捷说:“快,把地图拿来!”
胡捷赶紧把之前不知道来历不明的平台县地形图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安叔看了看,找到了我们的阵地以及我们的任务点,然后就拿起铅笔画,还拿出几张纸计算,我们看到这一顿操作自然是很难领悟其中真谛,只是满头大汗不自觉地往下掉。
“明个恍能行!最迟最迟明个黑。”他自言自语着。
然后转过头对我们说:“是这,别的咱不说,小赵,你去带着四排给咱当预备队,剩下的,就不用管咧昂。”这让我很失望,但至少在这儿他是老大,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在他们眼中我还是个孩子。也正是因为他们对我的这种看法才使得我本就不算强的作战能力愈发下降。
但我也没的说,只好回那个一直被我指挥却从没打过仗的四排。
“赵大副来了!快请坐快请坐!”四排长郑孝用他每一次见我都在用的真挚眼神盯着我看。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渴望痛痛快快打一仗,因为他弟弟就是和法尔斯人打仗牺牲的,那一仗打赢了,老郑从胸牌上知道那帮人我们正对面的七十三师,所以没有人比老郑更恨对面的敌人。
我想开口,但又看了看他期待的神情,我犹豫了,可最后我还是说了出口。
老郑听了再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点上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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