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11月2日凌晨一点整,桂省宁市。
这是一家开遍全国,中青年群体耳熟能详的连锁酒店。
酒店二楼201间,住着位来宁市出差的中年男子。此刻这位寸头中年睡得正香甜。房间里响着高低起伏的鼾声。中年看上去三十四五左右,黑发稀疏的脑袋上有道拇指长的伤疤,岁月正不断地为他方正的脸填刻着沧桑,略显糟乱的胡茬显露出中年人特有的于奔波中而产生的疲惫。
男人一身衣物简洁整齐的叠放在床尾,这是经年累月之下形成的刻在了他骨子里的习惯。
床头两边的柜子上分别放着台灯和褐色水壶,在隐约的月色下静默而沉寂。房间里洗手间的门关着,男人头顶墙壁上挂着不常见的,造型古朴的钟表,指针正滴滴答答的转着。
这是一间普通到极致的,略显廉价的酒店房间。
窗外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彻夜不息。
时钟滴答,某一刻夜幕忽的模糊了一下,水潮般的涟漪拂过这世界。
房间里男人鼾声依旧,有什么东西静悄悄的出现在了两边的床头柜上,就好像一直存在,从来如此。
“老哥。”
熟悉的声音在男人的耳边响起,打破了他无梦的睡眠。
“老哥。”
声音的主人固执的如同机械一般,一声又一声急切的,有节奏的呼喊着。
男人不满被打扰了好梦,呼气的声音粗重起来。他挣扎着想睁开眼睛让那已经好久不见的弟弟别打扰他来之不易的休息。
恍惚间男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弟弟什么时候来桂省了?
男人的睡意在一声又一声持续不断地呼唤中渐渐退去,神智开始清醒起来。
他愈发竭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思维活络起来的同时他的身体却一点点失去了控制。
仿佛陷入梦魇不能自拔。
“小天?”
男人心慌的呼喊,这声音响于他的心底和脑海。
“老哥,是我。”
弟弟南天的声音平和中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魔力。
虽然亲切,却细思极恐。
南丰心跳不自觉的加快,猛烈到要跳出他的胸膛。
他和弟弟南天出生于翼省一个小县城下的农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南丰大学毕业便来到遥远的桂省工作,娶妻生子后更是基本上一年半才有时间回老家一次,看望白发愈加浓密的父母。弟弟南天比他小15岁,正在同样遥远的蜀中民大念大三。
男人记忆里上一次和弟弟南天见面还是一年前,他趁着少有的假期带妻子和女儿去蜀中旅游,顺道看望还比较青涩稚嫩的弟弟。
房间里男人的喘息声如牛吼雷鸣,但身体却像被床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最真实的梦境,最虚幻的现实。
南丰心乱如麻。
上周他还和弟弟南天通过电话,学业繁重的大三学期更不会给弟弟偷跑到自己这里的机会。
更关键的是,自己这几天在宁市出差,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弟弟怎么找到他的?
这是梦?但这种清晰直观的感受用梦来解释又太过牵强。
“老哥。现在是一点零一分。你的左侧床头柜上有一把钥匙,记得不要去看右侧床头柜上的东西。我数到三,你醒过来后要穿好衣服拿上钥匙,出了房门后用钥匙把门锁上,然后一直直走不要回头。出了旅馆不要闯红灯,记得走斑马线,走到马路对面的草坪上,那里有个长椅,坐下来等到一点零七分。”
弟弟南关的声音亲切又熟悉,向导一样啰里啰嗦着。他的话带着渗人的凉意一字不落的印在南丰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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