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杨氏脸色煞白的站在大道旁,寂寥黑夜,肃杀深秋,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
恐惧从他的心底蔓延全身。
杨华伟想到了一个白天被他忽略掉的细节。
那是下午他刚到村子里的时候,第一个去的就是南天身份证上所写的五十里村22号。
简陋的平房里,一位朴素的农妇好客的招待了他。
杨华伟当时问那位本应是周南天母亲的妇人:“您认识周南天这个人吗?”
脸上满是褶皱的妇人一脸困惑的回答他:“不认识啊,我儿子叫周南丰。”
这个时候的杨华伟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被那张身份证欺骗了,并没有认真去听妇人接下来所说的话。
“你咋个也在找叫天的人呢?我儿子昨个还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叫小天的嘞。”
如今回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杨氏的脑海里串成了一条连贯的线。
宁市酒楼倒塌;周南丰作为幸存者活了下来;周南丰发帖,说自己的亲弟弟周南天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
上面这三件事都发生在11月2号,且酒楼倒塌周南丰幸存,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杨氏在11月3号见到了周南天,且杨笔测不出此人命运。
如果周南丰发的帖子所言为真,那杨笔测不出这个周南天的命,也就正常了。
纵然杨氏从祖上到现在,都一直以为人算命测运为生,对一些超出理解的事物有着一定的接受能力,但一个被所有人遗忘掉的存在,对杨氏来说还是太过匪夷所思。
当然,不排除周南丰所发的帖子是假的的可能性,但结合杨氏的见闻来看,概率太小。
在杨氏思绪连篇的时候,大道上好巧不巧的终于驶来了一辆出租车。
天寒地冻的,先回县城要紧。杨氏招了招手,上车后好大一会,他的脸上才有了几分血色。
“怎么了先生,你这脸色不太好啊?”
三更半夜的,出租车师傅是个胡子粗犷满身横肉的中年大叔,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位穿着儒装的乘客身子在发抖。
“没事,穿的有点少,冻得。”
杨华伟略微哆嗦着从牙齿里挤出这句话,用手机点开了父亲发给他的,周南丰所写的帖子。
“这是一篇寻人帖。我叫周南丰,是2号宁市酒楼坍塌事件中的幸存者。换句话说,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本年度最幸运的男人。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句句属实。
“我出生于翼省太明县五十里村。今年35岁。我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妻子,我的父母,都说我是独生子。然而,在我的记忆里,我有一个比我小15岁的弟弟,他叫周南天。”
看到这里,杨明伟双瞳一缩,知道重点要来了,他双手紧紧的握住手机,手指轻划,继续看下去。
“在我二十多年的记忆里,弟弟南天一直陪伴着我和我的家人。可自从2号凌晨的事故中我幸存下来之后,我忽然发现现实中与弟弟有关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被抹除掉了。
“他彻彻底底的消失了,甚至就连我的妻子,我们的亲生父母,他们都不记得南天了。
“我有给南天的大学导员打电话,他告诉我他们学校没有这个学生。
“我问遍了身边所有从前与南天有过接触的人,也打电话问过南天的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可他们的记忆里,也没有南天这个人。
“老天爷真是和我开了个最大的玩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的弟弟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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