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又听车后有人解释道:“你的眼睛长在胯里的,张口就骂人?没听到人家是有紧急公事,要赶去二龙口修水库,符合优先的规定吗?怎么能说是开后门呢?”言语虽然也有点儿粗鲁,但意思倒也公正。
车子走远了,吵闹声听不清了,然后是听不见了。
车上的人比先前多了,路也比先前不好走一些;因此,车子在一路上不停地颠颠跛跛。
金玉龙坐在发动机盖前沿上,没有倚靠处,也没有掌握处,因而被颠跛得前俯后仰,左摇右晃。
司机张师傅见了,便笑道:“小金同志,这样危险!你挪过去些,掌着小周医生背后那座椅背,还稳当些。”
周小鸾也道:“对!金同志,你挪过来些,掌着这椅子背吧。”又道:“要不,依然还是你来坐这座位,我来坐盖上。”
金玉龙忙笑道:“别,别,别!你坐着别动!我过来掌着坐椅背就是!”
周小鸾见他坐过来掌住了坐椅背,便笑道:“金同志,难为你了,谢谢你啊!”又问他:“你真的也是去二龙口的?”
金玉龙点头笑道:“真的!那还能有假?”
周小鸾又问:“是到指挥部工作吗?”
金玉龙答:“是,到指挥部办公室工作。”
周小鸾道:“我到指挥部医务室,属后勤科。今后,一定会有事需要麻烦你的,到时,请你多多关照啊。”
金玉龙笑道:“好说。”又道:“我们去工地工作,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个头痛脑热,或者擦个伤,破个皮的;你在医务室工作,到时,也要请你多多照看啊。”
周小鸾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当互有仰仗之处,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呢。”
金玉龙笑道:“你们做医生的,尤其是女医生,十个有九个洁净得很;只要周医生不嫌我们男儿家赃,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成为朋友的。”
周小鸾笑道:“我看,你也是个蛮讲整洁卫生的人,在男儿当中,应当是少见的了。只怕,有些女人还不如你呢。你那么灵醒,又长得又这么标致,哪个还配嫌你赃?”又问:“啊,你是哪个单位的?”
金玉龙答:“我在县档案馆工作,此前被抽调在县委农村工作队燕儿窝工作组。”
周小鸾道:“啊!我说呢,原来是县委大院的人啰!难怪人们说:首脑机关的人,再马虎也有三分!”
金玉龙笑道:“承蒙夸奖了。只是在下算不得这个数,更不敢承当!”
他二人轻松愉快地说笑着,渐渐熟番起来。不知不觉,车子行进到千工坝小站。于是,他二人在此下车,相帮着御下行李来。
客班车开走后,他二人便在路边拾弄行李。
金玉龙见周小鸾的铺盖卷儿,只是用绳子打了个十字桠马捆着,背不好背,提不好提,便问道:“周医生,你说你家在山阳南边的红卫大队;我知道,红卫到山阳有十多里,你这铺盖行李是怎么弄到山阳来的?”
周小鸾道:“是我爹背在肩上,帮我送到山阳的。我奶奶在家病着,所以,他一送到车站,我就催他回去了。”
金玉龙笑道:“难怪呢,原来是你爹用肩背着帮你送到的。”又道:“现在怎么办呢?听他们说,从这里到二龙口有十多里路,你一个女孩儿,怎么弄得到?我呢,又背着、提着自己的,不好再帮你的忙了?”
周小鸾道:“管他呢,我两手提着就是,提一截是一截;现在还不到十一点,难道这一天还到不了吗?”
金玉龙道:“那不行。俗话说,双手难提四两。这两件行李不轻,要提到二龙口,那会非常累的!”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守在这里,我去寻根棒子什么的来,把我们两个人的东西合起来,做一担儿挑着走,那就轻松多了。”
他未等她回音,拔腿就去了。只是,他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一件适合挑担的东西。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想办法。常言道,工夫不负有有心人,终于,他找到了满意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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