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战场。
天启2年。冬。
灵烨的先遣斥候来报,没有发现城内有何异常,斥候并没有查探到那些埋藏着的士兵。
灵烨既然没有任何疑惑,自己十几万大军入京,京城内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灵烨想,现在整个南国陷入乱世,朝中自然也是也是一片混乱,要是没有人报告他们的行踪,那不就更好了嘛,自己进城就可以拿下隐修。
这样想了一下,他还窃喜了起来,脑海中已经想象出了八几年前的那个画面,但这次一定能成功,没有人在阻拦得了他了。
灵烨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其实整个烟雨国所有的兵力,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做准备了,他们行程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早早的传回了宫里,早在霜雪落下之前大批的士兵就已经隐藏在了城外山上,所以灵烨的斥候走到城门前也没有发现一点痕迹。
灵烨的部队径直朝着京城的方向靠近。
而后面北疆三十万铁骑也紧随其后,也进入了烟京境内。
京城城墙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士兵眼中,凉风拂过将士脸颊。
天空的雪花开始大片大片的飘落,还夹带这雨滴,天空灰茫茫的一片,这天才刚亮不久,又暗了下来。
茫茫大雪中,两个小孩在雪地里打闹着,悄悄的下了凌霄山。
凌霄宗的弟子们正在紧张的准备着战斗,没有人发现这两个小孩悄悄摸摸下了山。
灵溪:“灵儿,你看那里就是京城了,我家就住那里,我娘现在还在里面呢。”
灵儿:“可是外面好冷,我想回去。”
灵溪:“我想我娘了,我想去看看她。”
灵儿:“冷……我要回去。”
灵溪:“那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灵儿:“嗯!你自己去找你娘吧,我回去找我娘。”
灵溪:“那你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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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士兵已经到达了城门下,城门紧闭,前面的士兵停了下来,在等待发号命令。
而就在灵烨的部队停下来后,城内王宫方向突然燃起了烟花,绚丽的烟花在雨雪中依旧绽放的耀眼的光芒。
灵烨的部队浩浩荡荡,人数众多,铺开而来,宛如长龙,前后拉开了数十里,前面的在城门外等候,后面的连城墙的轮廓都还看不到。
城外的山顶之上,一个将军看到城中的烟花绽放,举起了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
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
酒壶扔出后,那些隐藏于山间的士兵躁动起来,他们身上已经被冰雪覆盖,已经在此等候多日了。
看到城中信号的那一刻,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将军的轮廓,就像是一座水闸,拉开来。
同一时刻,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城墙内射出,灵烨的士兵没有一点点防备,先到城门外的士兵死伤惨重。
城墙上无数的弓箭手终于探出了头,又一阵箭雨落下。
“有埋伏,有埋伏……”
灵烨的先头部队慌乱了起来,在箭雨下四处躲藏,后面的士兵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门打开了,无数的士兵从城门里挤了出来。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山上的士兵也冲了下来,拦腰折断了灵烨的大军,那蜂拥的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嚎声响起,血液遍地流淌,战线拉开了数里距离,前面和左右两侧都是敌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孤注一掷了,士兵们前赴后继。
一片又一片人倒下,筑成了残体废墟,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
而余下的人,那些被砍杀的残兵们,还在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
直到彻底倒下。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
潮湿的天空下只属于刀光剑影和血流成河,战场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一个非常年轻的士卒,紧紧握着手上的短剑,就如握住了救命稻草,许多人从他身旁一跃而出,随着一声声惨叫,倒下,将鲜血泼洒在了战场上,他开始恐惧。
他擦了擦额头,那不知是因为害怕流下的冷汗,还是雨水,又或许是同伴的鲜血,双手不停地颤抖,面对士气高昂的敌人,他手握短剑不停的后退。
灵烨知道被包围了,想要撤退,但这战线太长了,命令根本没法传达出去,此时的灵烨正在盼望着那只北疆的部队快些到来。
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刀光剑影又在吹着冷风的雨雪中绽开,战场残体堆积如山,逝者面目狰狞而恐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源源不断的士兵还在从城门里涌出,灵烨的士兵原本已经到达了城门的边上,现在却离城门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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