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辽人张狂,辱我大黎,当时船上诸君怒目圆睁却无可奈何,列为,四品境武夫是什么概念,那是脚踏河水而不堕,拳重可开山裂石的实力。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一袭青衣飘荡而出,气机卷起三条水龙,咆哮着将那辽人打飞出去,嘿,青衣人在欺身而上,单手提起那张狂的辽人,一用力,将那辽人扔到了渭河里,掀起滔天巨浪。”
茶楼里,说书先生一拍醒目,字正腔圆的说道:
“可谓是青衣压胜,巨浪滔天。”
不过一日时间,云船画舫发生的辽人挑衅事情就被说书先生在各大茶楼酒肆编成各种版本大肆诉说,当说道辽人挑衅无人能敌时时,听客们眉头紧皱,气愤不已,当听到魏青衣力压辽人时,听客们拍手叫好,辽人莽夫,敢在我大黎挑衅,活该被打。
大黎的家国情怀极重,大黎人以国为荣,大概就是国家昌盛而民傲,国弱而民辱的感觉,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大概就是大黎的文化先进以及国家强盛,它给予了大黎人在外国人抬手挺胸的自信和骄傲,辽人莽夫,北国莽子在大黎人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样子,大黎开国皇帝曾言:“凡我大黎子民,皆重于他国之人。”
这也是辽人被魏青衣打了耳光后不敢发怒的原因,挑衅成功了,大黎人在怒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可要是输了还上蹿下跳,估计会被大黎的满朝文武推出去斩了,甚至武将们睡觉都能够笑醒,终于有理由对辽国开战了。
大黎武将颇多,他们留在京城就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温柔顺从,可一旦起了战事,这群武将被放了出来,就会变的凶猛残暴,将敌人吞噬个干净。
大黎已经十年没有爆发过大战了,承平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当年大黎这头猛兽的凶残,如果是南辽和北蛮是草原里的两波狼群,那么大黎就是草原中的王者:雄狮。
起初,孟长铭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段记忆,爷爷还在的时候,孟长铭差不多五岁,家里也有一人,喜欢穿着青衣。在云船画舫的船身里,那袭青衣与身前的青衣相重叠,孟长铭渐渐想起来,两个人的容貌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化,时光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孟长铭心知眼前的魏青衣境界不低,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六品境在这十几年的时光中也变得显老态,能够如魏青衣这样,最起码也是四品境实力,然而让孟长铭没有想到的是,他比四品还强,四品在他的手里毫无还手之力,实力强的可怕。
魏青衣看着孟长铭,小时候缠着自己喊魏叔的小家伙长大了,听说变得浪荡,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在万花楼被人打了一顿后转性了,甚至能写出水调歌头这种青史留名的好诗,相处的这一下午,魏青衣觉得有些传言不符,最起码不像传言中的那么笨,还是颇有聪慧的。
到了江野侯府的时候,孟长铭老远就看到了自家老爹等在门口,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孟叔是在等你吗。看着不像啊。”
程远跟在身后,疑惑的问道,看着焦躁的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可自己和孟长铭没惹什么事啊,还拐来了一个最起码是三品境的武道强者,程远偷偷的瞟了一眼魏青衣,我啥时候能有这么强,打四品如打孙子一样。
“别闹,我爹等的不是我。”
一个三品境强者是你能拐回来的吗,孟长铭同情的看了一眼程远,实力不行,脑袋还不聪明,估计被人卖了还笑着帮别人数钱呢,回头建议程叔叔多练几个小号,程远这个号算是废了。
三人到了侯府门口,孟长铭看到老爹身后的孟三,早在云船画舫的时候,孟长铭就让孟三提前回侯府送消息,孟三微微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他把消息告诉老爷的时候,老爷就激动的在门口等着了,焦躁不安却一句话也不说。
“兄长,我回来了。”
魏青衣看到孟云平,作揖说道。
“十五年,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子走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你,没见到你最后一面,老爷子走的有挂念,不说了,不说了,回来就好。”
孟云平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眼眶湿润,哽咽的说道。
魏青衣怎么喊孟叔兄长?他们认识?老爷子是孟爷爷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程远感到迷糊。他捅了捅孟长铭,撇撇嘴,示意孟长铭给解释解释,孟长铭摇头,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进了府,魏青衣看着熟悉的场景,十五年了,侯府的景象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人都变了,大管家老了,熟悉的丫鬟们不叫了,物是人非,魏青衣感到一阵失神。
“我想去看一看义父的牌位。”
魏青衣说道。
义父?孟长铭敏锐的抓到重点,也就是说,他是我爷爷的螟蛉之子,怪不得小时候会在家里看到他,孟长铭脑海里还记得自己曾经喊过他魏叔,原来如此。
“自从你出去走江湖后,父亲就郁郁寡欢,总是担心你在外面会遇到危险,身体不如一天,十年前就去了,走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你,让我一定要找到你,可这江湖太大了,我派出去的人整整找了十年也没找到你。”
孟云平怨愤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在大黎。”
魏青衣解释道。
“如果没有踏入三品境,我可能回不来了。”
“嗯?有危险。”
孟云平皱眉,若是三品境的魏青衣都解决不了的麻烦,孟云平准备进宫去求陛下了。
“已经解决了。”
“很苦吧。”
“还好,一切都过来了,只是没有见到义父最后一面,有些遗憾。”
“你回来了,老爷子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孟长铭跟在身后,听着两人的聊天,安静的像空气,上一辈的恩怨,自己好像没啥资格参与,同路过去,只是想给爷爷上柱香。
孟家祠堂,牌位林立,孟老爷子的牌位居中,作为大黎的开国侯之一,是孟老爷子,将孟家从寒门带向贵族,走上了辉煌之路。这里,不仅仅有孟家之人牌位,还有当时岁孟老爷子南征北战的家臣,他们忠心耿耿,死后牌位也入祠堂,由孟家子孙供奉,当年的老一代家臣,都在这里了。
孟长铭跟着老爹一起上柱香后,退了出来,只留魏青衣一人在祠堂。
魏青衣上了柱香,直接跪在了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
“义父,青衣回来了。”
魏青衣声音哽咽,想起了往事,那一年,北蛮入侵边境,他的村庄就是被洗劫的目标,蛮人凶残,烧杀抢掠,他被父母藏在水缸里,母亲被杀前还在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亲眼的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杀,村人被杀,他偷偷的露出头,被蛮人发现,那蛮子将他高高的举起来,想要摔死他,他想可能就要死了吧,死了之后就能再见到父母吗,然后他就看到了蛮子的心脏被一抢穿透,下一刻,他感到一阵失重感,掉到了义父的怀中,当时义父穿着铠甲,他摸了一下,冰凉透骨,随后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是在一座军帐中,义父看他醒来,笑着对众人说,以后这就是老子的儿子了,既然他穿着青色的衣服,那就叫孟青衣。
青色的衣服是母亲亲手为他做的,蛮子入侵的那天,是他的生日。
他倔强的对着所有人吼道:“我姓魏。”
义父愣了一下,说道:“有性格,姓魏你现在也是我儿子,就叫魏青衣。”
那天之后,他就是魏青衣了,世上在无魏姓孩童,只有他一袭青衣,三品武道。
魏青衣看着牌位,当年军帐中的家臣都在这里了。
“义父,没见到您最后一面,孩儿不孝,孩儿被诓骗到南辽,今日才回来,未给义父披麻戴孝,是孩儿不孝。”
“老江叔,您还记得青衣吗,那个缠着你让你教他练武的孩子。”
“徐叔叔,青衣回来了。”
“董叔,我是青衣啊,也没见到你最后一面,青衣心中惭愧。这三品境武道,不要也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