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光孝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小和尚放下了千字文竹书,叹了口气,双手拖着腮,望着在佛前坐禅敲木鱼的老和尚,问道:“师父,我们是和尚,我以后又不去做官,背千字文干什么?”
老和尚蜡黄色的皮肤包裹着并不大的骨架,眼睛上是一层明显的白膜,死气沉沉的坐在佛前,听了小和尚的话,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道家讲究和谐,儒家讲究规矩,佛学讲究包容。多学学好的东西,没有错……”
小和尚把旁边空着的一个蒲团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合着两个蒲团躺了下去,道:“师父,我都已经到了舞勺之年了,什么时候才可以下山啊?”
老和尚抬起头来,看向殿外的菩提树,在菩提树下,是大片大片的阴影,不时微风吹过,树叶与果实摇动,发出悦耳的声音,显得非常恬静。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老菩提就要开花了,算算时间,当初的约定之日也快到了,待到老菩提开花之日,你便随为师下山吧。”
小和尚望了一眼老菩提,又看了一眼老和尚,把千字文竹书拿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期待已久的下山被确定了,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心中还带有莫名的滋味。
岭南,罗浮山。
一老道士仙风道骨,负剑只身立于山巅,遥望着悠悠白云,表情淡漠,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只巨大的白鹤从天边飞来,落在老道士身旁,发出平缓而又韵味的叫声,用大脑袋蹭了蹭老道士的手臂。
老道士慢慢悠悠的骑上了白鹤,道:“鹤兄,老道是修行之人,一生只为寻得那长生根,转眼已经是期颐之人,时日无多,长生根还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老道士拔出了背后的长剑,寒光照了半个天,白鹤飞起,向着北方而去。
“既然已经是快死之人了,就为后辈们寻一点好处,也省得那些徒子徒孙整天说老道不管事,哈哈哈……”
山中众多打坐道士睁开了眼睛,望向天边,那道坐在白鹤上的身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师祖……他离开了?”
“师父已经多少年没有骑上仙鹤了?三十年?四十年?”
“师祖此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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