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大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二人睡了一觉,归云海昏昏沉沉,掀开车帘看着不断倒退的枯树问道。
“半个月吧。”姬建虚慵懒道。
归云海刚想问为什么不飞过去,但看到姬建虚这幅样子知道又咽了下去。
天色渐晚,马车停下来,三人找到一家驿站歇了下来。
归云海白天睡得有些多了,怎么也睡不着,姬建虚早已没了踪影,这几日一到晚上,他总是莫名消失,半夜又莫名回来,归云海虽然好奇,也不多问。
更鼓敲响,驿站外的人声渐渐隐了下去,外面响起马蹄声,归云海知道这是宵禁到了,为了维护地方的秩序,每个势力都建立起了自己的守卫队,他们专门维护当地的秩序,人们称为守序者。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马蹄声居然在驿站外停了下来。
归云海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浓墨一般的天空和凛凛风声让他一阵哆嗦,但不知为何,他宁愿开着窗户。
兴许是太无聊了些。
马蹄声停下后就再无动静,寂静地可怕。
归云海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他没有在意,只是开始想念赫连山的日子,他自小无父无母,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每天打打猎,晚了就坐着看夕阳西下,日子虽然平淡,但不会像现在这般迷茫。
正胡思乱想间,归云海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下一刻门已经被冲开,为首的人一看他站在窗外立马挥手,“抓住他!”
守序者!
归云海一惊,他和这些人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来抓他?
来不及多想,归云海翻上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幸好刚刚开着窗户,归云海后怕不已。
归云海落在地上,石板路把脚底震得发麻,他顾不上这些,立刻狂奔起来。
有守序者跟着跳了下来。
归云海忽然找到当时抓兔子的感觉,只是现在他变成了那只兔子。从小长在赫连山,不管怎么样,脚力是有的,守序者毕竟不是什么天境或者飞升强者,虽然能保持不被他甩掉,但怎么也追不上。
归云海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到守序者还有很远,心里松了口气,他找到一条小巷钻了进去,七饶八绕,正好见到一户人家的小院子,归云海毫不犹豫地躲了进去。
他压低自己的喘息声,过了许久,外面都没有动静。归云海松了口气,他揉揉酸痛的小腿,准备起身时陡然吓了一跳。
一张可怖的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
归云海本能地想喊出声,但想到守序者,连忙捂住嘴。
他往后退了两步,面前这张脸,也许可以勉强算个人的脸,满脸的褶皱,眼睛几乎埋在皱纹里,鼻子很尖,“你......”
“你什么你。半夜三更躲在别人家里?”
归云海实在忍受不了面前这张脸,他把眼神侧到一边,“我不是故意的,有人在追我。”
“哦?”老人似乎在笑,又似乎不是,归云海看不出来,只看到他脸上的皱纹在颤动。
“我看你穿的也很普通,也没什么值得被人追的。”
“是。”归云海忙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在驿站休息,他们忽然闯进来,然后我没办法,就跳窗了,一路乱跑,不小心跑到您的家里,您老人家千万海涵。”
“你喊我老人家?”褶皱又开始抽动。
归云海有些反胃,他遇到过无数的野兽,但是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头皮发麻。
“您......”
“你可以称呼我莫愁先生,但是不要喊我老人家,我今年才四十三岁,没有那么老。”那人有些愠怒。
归云海目瞪口呆,这怎么也不像一个四十三岁的人,很快他醒悟过来:“莫愁先生,晚辈无意冒犯。”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的话我只能信一半,我还是把你交给守序者,让他们去处理吧。”
归云海一听守序者,摇头:“就是他们冲进我的房间。”
“哦?你是不是晚上摆摊了?”
“没有。”
“串门?”
“没有。”
“那就是去青楼了。”
归云海愣了愣,他不知道青楼是什么。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莫愁先生话音里似乎有些嘲讽。
“看不出来什么?”
“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居然会去青楼。”莫愁先生摇了摇头。
“我不是,我没去。”归云海分辨。
马蹄声踏破了周围的宁静。
归云海脸色惨白,他已知道是守序者。
“你没看错吧,是这个方向?”
是守序者之间的对话。
“没错,不过那小子跑的太快,我追不上,他就是转到这个巷子里然后就没出来。”
“这倒好办了,这里面死路一条,我们一家一家搜。”
归云看向莫愁先生。
莫愁先生的眼睛似乎睁开一些:“看来你没骗我,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呢?”话音刚落,一只干枯的手已经抓住了归云海的右臂,归云海用力挣扎,但那只手似乎有千钧力气,“让我找找,让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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