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房间里的人慌乱起来,有人冲上来试图攻击,有人围在米尔恩周围保护,还有两个人趁乱跑向房门。米尔恩不动声色,退后一步,扶住水晶柱。
谢梓安,颜楚楚两人极速前冲,见人就在脖颈处猛击一掌。不多时,地上就躺倒了十几号人,只有米尔恩和秦洲站立水晶柱旁。
突然,一阵嗤嗤声想起,书架上,地上的箱子中,喷出一阵浓烟。但随即,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房间里的烟雾迅速被抽空,新鲜的空气补充了进来。
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米尔恩将房间中所有的资料全部销毁了。
看着如释重负的米尔恩,谢梓安说道:“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因为这整个移动浮岛都会被摧毁,你的行为只会触怒我。”
轻笑一声,米尔恩步履蹒跚的走到一张躺椅前,舒舒服服的躺上去:“年轻人,我只是尽我的职责罢了。”
“虽然我明明知道,即使我把这所有的技术资料都给你,也不会对结局造成任何影响。”
“我们这里是一整套的工业体系,从度量衡,然后到材料,到知识体系,到标准规范,到人的培养,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庞大的工业体系的一部分。”
“我们花了整整80年才建造起了这套完整的体系,积累的资料可以装满这整个岛。就算送给你们,你们能在短时间内消化吸收吗?醒醒吧,我们已经不是在同一个时代了。”
“虽然如此,我也必须保护我们的研究成果,不能让你们从我手中拿到哪怕一张纸。”
“我已经够老了,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来吧,仁慈的先生,给我来个痛快的。”
谢梓安迟疑了一下。
这个房间里面的,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打晕而已。现在让他去杀死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那也是下不了手的。
米尔恩嗤笑一声,嘲弄的说道:“虚伪的仁慈。”转头对秦洲说:“亲爱的秦洲,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着,闭上眼睛,微微张开嘴巴。
秦洲呆立片刻,突然泪流满面,深深的朝米尔恩鞠了一躬,从内衣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颤抖着,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入米尔恩的口中。
谢梓安和颜楚楚并肩而立,看着老人就像熟睡一样,气息渐渐消失,就这样在躺椅上逝去。虽然是作为敌对的一方,但此时也无端有一种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也许是对他人格的敬佩,也许是渊博知识的敬重。
深深的看着悲伤的秦洲,谢梓安问:“你是赛斯人,为什么和欧巴罗人在一起,反过来对付自己的国家?”
秦洲转过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谢梓安,随后靠着躺椅,坐在地板上,说:“既然,你还不急着杀了我,那就允许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我在克凡尼帝国第二海军造船厂工作。我有温柔贤惠的妻子,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钱不多,但是非常幸福美满。”
一边轻声说着,秦洲的透出了幸福的灿烂光彩,他想起了那时的幸福时光。
“你说,我要是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多好呢?做自己该做的工作,下班陪陪妻子儿子,多么美好。”
“可是,我却偏偏不能安于现状,就喜欢捣鼓研究一些新的金属。不幸的是,偏偏还被我研究成功了。”
“当时帝国的燧发步铳,如果是全装药射击,超过2百发枪管就会爆膛。但使用我研究出来的特种钢,可以发射2万次以上。”
“更不幸的是,我的这个发明被造船厂的总监溥康平知道了,他想要贪了我的研究成果,就派人把我抓去,严刑拷打。”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把家里藏研究资料的地方告诉他,结果,溥康平他不仅是拿了资料,顺手一把火烧了我的家。”
秦洲惨笑两声,用力扒开衣服,胸口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疤。
“他们用刀刺穿我的胸口,然后把我扔进下水道。但我没死,一只老鼠来咬我的嘴唇,把我疼醒了。我就咬死了它,吃了它。等我从恶臭的下水道里爬出来,才发现,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被活活烧死了,活活烧死的啊!”
此时,秦洲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泪如泉涌,伏地嚎啕大哭。谢梓安从没想到,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竟然也会哭得这么难看。
颜楚楚双目泛红,抽噎的说道:“你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不去控告他?”
“谁说我没去控告他?”秦洲猛地抬头,眼中透着凶光,大声吼道,“溥康平的背景深厚,我好不容易才控告成功,第一次判决说我家是意外失火。随后杀手就找上我了。”
“我无权无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如果不是逃到去内圣伊合众国的船上,早就尸骨无存。现在看看溥康平,他已经坐上帝国装备署的宝座了。”
“凭什么,我从不害人,一心报国,结果被整的家破人亡。而我的仇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犯下那么多罪孽,却升官发财?公理何在?”
“原本我的仇人就只有溥康平一个,但是从那一刻起,我的敌人,就是整个克凡尼帝国了。”
“从那一刻起,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用尽我所有的能力,去摧毁这个帝国。将所有的罪恶,放在阳光下审判。”
秦洲直直的望着谢梓安,说:“好了,我的故事已经说完了,谢谢你,愿意浪费时间,来听我的故事。现在你可以杀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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