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暗格的存在,让潘正的压力有所缓解,这一晚他睡得特别踏实。早上醒来的时候,闹钟刚好差一分钟响起,潘正伸手关掉,从床上爬了起来。看起来昨晚他忘记卸下光染了,就这么背着睡了一整夜,也不知硌不硌得慌。可能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吧,只见他伸了个懒腰便跑去卫生间洗漱了。
男孩子收拾起来一般都比较快,潘正洗过脸刷过牙,把攒在洗衣机的脏衣服也一并收拾了。全自动洗衣机,中午回来晾一下就好。收拾完这些,潘正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拿起书包出了家门。
今天天气不太好,街道上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可能随时都会下雨。潘正思索了一会还是放弃了回家拿雨伞的念头,到市场买了六个包子后向学校走去了。
路上行人依然少,除了上学的学生就是早起清洁马路的清洁工,潘正一路走一路吃着包子。心中的暗格缩影还在工作,它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能量支持就可以运作的很好,潘正很欣慰,有了暗格,他就可以第一时间获取信息,不至于太被动。
转眼到了学校。
潘正来的算早的,可拿钥匙的同学比他来的更早,他刚进教室,那位同学便对他打了个招呼。潘正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他记得这位同学叫刘浩,于是出于礼貌回应了他,随后两人很自然的就聊了起来,随着对话的深入,潘正才明白刘浩的意思,原来他想要潘正的数学作业!
潘正笑着把作业递了过去,刘浩接过手连忙道谢,潘正客气的回应后两人结束了对话。
在后面坐的潘正看着前面抄作业的刘浩,感慨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随即笑了笑将精力放在了暗格上。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就过得很快。当潘正不再观察暗格的时候,同学们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一大半,临上课的时候刘浩把作业还给了潘正,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随后潘正顺手将作业交给了学习委员。
今天是周三,前两节课是语文和生物,潘正一边开小差观察着暗格缩影,一边百无聊赖的上着课,第一节课间休息的时候,王傅三人又来邀请他去男厕所,潘正拒绝了,他没有这种爱好和习惯,几人见状也不强求,结伴出去了。苏珊下课后也不见了踪影,这种没人打扰的时光还挺惬意!
潘正过了一个平淡的课间,紧接着上完第二节生物课,便到了全年级下楼做早操的时间。昨天李彦宏点名让潘正下去,潘正还记着,因此即使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跟随同学们下了楼。
按实际情况来讲,开学这么久,这还是潘正第一次参加新学校的早操!所以对他来说还是挺新奇的,况且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像他目不转睛的看向最前方的两个人……
没过几分钟全校的学生便站好队列,还是那位颇有魅力的老师在主持,几句固定的话语过后,潘正便和同学们一样,按照老师给的指令分散展开了队形。
尚浩月和韩芊芊依然站在最前方领队,潘正默默注视着,心里享受着现状带给他的平静。随后随着广播声音的响起,潘正众人便在尚浩月和韩芊芊的带领下做起了早操。
潘正只学会了前两节,所以做完后只能跟着尚浩月和韩芊芊溜,他的动作跟不上节奏,看着有些滑稽。但也没谁取笑谁,毕竟高一全班都一个样!今天李彦宏下来了,他站在队伍最后,背着手正默默欣赏着大家的“舞蹈”!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很自然,就好像小镇的生活本该如此!可往往诸事不能如人所愿,就在大家奋力跟进广播节奏的时候,前方旗杆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好似时空涟漪的奇异现象!
很多人看见后都停下了动作,尚浩月和韩芊芊站在最前排,与涟漪平行,所以她们发现的比较晚,也是最后停下的动作。
一旁负责主持的老师看见后也是一脸诧异,还悄悄向前走了几步。
就这样一直到涟漪变成暗红色,冒出阵阵黑烟!
而唯一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只有潘正!
一开始,他心中的暗格就在对应的位置出现了血红小点!那血红色小点出现后,潘正第一时间就停下了动作,与此同时它心中的光也开始剧烈跳动,仿佛不受控制的牵引,源源不断!
菲斯来了!
?一念闪过,潘正便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操场上人数众多,多一分等待就多一分危险!没人看清潘正是怎么到主持老师面前的,主持老师只觉得一阵劲风吹过,手中的麦克风便不见了踪影!潘正的速度太快,快的连残影都没有,广播里便响起了他的嘶喊声:“所有人赶快往教学楼跑!快!”
广播声混合着潘正的嘶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醒了每一个发愣的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视线,回过头才发现一个背着奇怪盒子、着装怪异的人正拿着麦克风满脸焦急!
离潘正最近的主持老师先反应过来,他皱眉的样子仿佛是在疑惑麦克风怎么突然到了眼前这个小子的手里,正当他要询问的时候,潘正又一句“快点走啊!”打断了他的思绪,主持老师被潘正这声吓得一激灵,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向已经在慢慢后退的学生高声示意:“早操取消,全部师生回教室。”
随着主持老师发声,教学楼一楼负责播放广播的老师关闭了广播,瞬间操场便安静了。后面监督学生的老师们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平淡的声音传出:“所有同学往教学楼走,不要逗留了!”
当危险没有真正降临的时候,是不会有人珍惜生命的。这句话放在现在最合适不过了!师生们漫不经心的行动和潘正脸上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他总不能一个个赶他们回去。一旁的主持老师看潘正还站在原地,又想到刚才他的表现,心中略有不满,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叫到潘正:“这个同学!你是哪个班的?还愣在这干嘛,回教室去!”
潘正转过头,将麦克风递给主持老师对他说道:“这些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如果你不想死在这,也不想全校师生有危险,请你马上组织同学们加快速度回教学楼!如果可以的话,立即疏散学生并且……”
潘正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劲风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潘正闻声急忙回头,只见一道道黑色烟雾从涟漪中窜出,那黑烟以极快的速度落到了地面,随着烟雾飘散,黑烟的神秘面纱也被揭开——一个个全身都藏在黑袍下的人赫然出现在了操场上!
这些人正是潘正曾经在幻境中看到的菲斯的部下!
见到这些人,潘正有些恍惚,毫无经验的他竟不知该不该主动出击!而另一边,目睹到这些诡异景象的师生们终于意识到了危险!随着几声惊呼,场面失控!
老师们还算镇定,一边跑一边护着学生,可学生们哪里还管得了许多,一窝蜂向北门、南门涌去!可最佳逃生时间已过,只见两道黑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北门和南门门前,他们的出现也堵住了象征安全的大门……
站的稍稍靠前的主持老师看情况不对一溜烟从教研楼侧面的小道跑了!潘正见状也没有心思在乎他是否安全,因为只要不在操场就是安全!谁在未知来临的时候都有求生的权利,那位主持老师也不例外。
至此,操场上将近三百人的学生和老师,只有几名离得近的同学窜进了教学楼……
潘正站在操场最前方,孤身一人!
而菲斯的部下则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老师和学生们围在操场中间。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肉眼可见的威压蔓延在操场上!那威压仿佛有魔力一般击碎了师生们的求生欲和行动力,他们缩在操场中间靠后的位置,好似待宰的羔羊一般没了吵闹声......
另一边的潘正并没有受到威压的影响,但是当他看到老师和同学们脸上的表情后,他终于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他有些胆怯,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菲斯的部下平静的喊道:“菲斯在哪?”
操场上的黑衣人没有答话,他们目光呆滞,犹如傀儡。只有被他们压制的学生和老师听到后诧异的看着潘正,认识的不认识的,表情各不相同。
潘正知道,要想保证大家的安全,菲斯部下的注意力必须在自己身上。等了一会儿见无人答话,潘正取下光染递到胸前加重嗓音继续说到:“认识这个吗?你们想要的光染!”
听到这句,菲斯的部下齐齐看向了潘正!与此同时,一阵鬼魅般的声音从涟漪中传来:“多么令人怀念的神圣气息啊……”
操场上的人听闻全部转过头看向涟漪,而菲斯的部下则瞬间跪倒在地!那动作如出一辙,只是空气中威严的压制并没有减弱!
一个满头狂野长发的黑衣男子慢慢从涟漪中显现了身形,不怒自威的长相让人不敢直视!紧实的胸膛在黑衣的衬托下若隐若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屠杀族民不计其数!残害图南、潘正父母、各个神器护卫队长、逼迫潘正一家逃亡十七年的罪魁祸首——菲斯!他的身后还有一位男子,这人同样魁梧,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双炯炯泛光的眼睛,这让他区别于其他跪地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傀儡,他是菲斯部下里唯一一位能独立思考的人——曼巴。
仇人见面本应分外眼红,可实际上的两人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在菲斯眼中,潘正只不过是砧板上任他宰割的鱼肉,只等他搞清楚自己想知道事情,随时可以下手!而另一边的潘正,本来心中还有些胆怯和恐惧,但在见到菲斯的一瞬间,他的心立即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已经知道结果会怎样的时候,便不再紧张和期待。
“我见过你。”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会儿,菲斯鬼魅般的声音先响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寻找了十七年终于找到的喜悦,只有仿佛陈述事实一般的平淡神色:“几天前我去找你父母的时候见过你。”
潘正看菲斯不紧不慢的样子,手攥的越来越紧,就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没有管潘正的细微动作,菲斯盯着潘正回忆般继续说道:“没想到光染觉醒时的力量和十七年前的那次差不多,好在我早有准备,不然今天还见不到你呢,哼哼哼!”说完菲斯邪邪的笑了起来。
“我父母呢?”潘正看着菲斯令人厌恶的表情冷冷的问。
“哦?那天你没看到吗?也难怪,刚拿到光染的你还撑不住它的力量。”菲斯说着话锋一转:“我和六队长明坤本没有什么恩怨,可惜他偏偏站到图南那边,你说我还能怎么样呢?就只好清扫障碍了。”说完菲斯朝着潘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潘正看着菲斯玩弄似的表情,心中升腾而起的怒火令他咬牙切齿,眼睛也不知不觉因此发了红,那眼神中蕴藏的怨念只恨不得将眼前的菲斯生吞活剥!
看着潘正对自己不善的眼神,菲斯并没有当一回事,而是继续对潘正说到:“看看你,弱成了什么样子?光染怎么会选中你?我看不仅是光染瞎了眼,就连图南和几位队长都瞎了眼。”
菲斯平淡的话在潘正听来是那么刺耳,心中的愤怒被瞬间点燃!菲斯侮辱的人正是他的父母和那些素未谋面但是为了保护他们付出生命的人!
潘正听到菲斯的话后,样子变得吓人,但菲斯对此视若无睹,历史的长河中,他见过的表情还少吗?只听他继续说道:“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使命吧?哈哈哈。”说到这菲斯仰天大笑,随后又惋惜的说道:“狗屁使命,没什么用的!我今天就亲手摧毁他们交给你的信念!”
听到这潘正有些疑惑,可还没等他明白菲斯的意思,菲斯便向身后的曼巴挥手示意,平淡的语气响起,那声音仿佛让菲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用不了光染,你去陪他玩,别杀了就行。”身后的曼巴听到菲斯的话,恭敬的答了一声“是!”便挪步到了菲斯前面,只见他全身黑烟翻涌,那黑烟像是受到指引般汇集到他的右手上,慢慢变成了一把乌黑泛光的长刀。
该来的来了!
没有给潘正喘息的机会,曼巴盯着他一步步上前,那眼神冷酷无情,就好像在看一具凉透的死尸!潘正平静的心再次紧张起来,菲斯猜测的很对,他还无法使用光染!潘正将光染剑匣放回剑挂,脑袋飞速想着应对办法!
火焰术、寒冰术、聚光术和暗格都没有实际效果。潘正皱起了眉头:目前唯一能保命的手断只剩空间隔绝术了进阶出的光幕了!难道只能被动挨打了吗?潘正犯了难!
潘正的思绪还没有结束,曼巴已经小跑冲刺了过来,本就没两步路的距离更是转瞬即至!潘正见曼巴举起的黑刀暗道不妙,随即本能举起双手挡在头顶,就在曼巴黑刀到达的瞬间,一道荧光的出现挡在了潘正与曼巴的中间,看到荧光的出现,潘正心中又惊又喜,自己的本能反应不知不觉催动了空间隔绝术,薄如蝉翼的光幕竟然真的挡下了曼巴的攻击!看来昨天的结论是正确的!
曼巴见一击不中有点惊讶,看着他与潘正之间突然亮起的荧光,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像他之前见过一样!随即冷哼一声抽回刀,与此同时,保护潘正的光幕消失!
不给潘正喘息的时间,曼巴借着转身的惯性用比刚才还大的力道对着潘正的胸膛就刺了过去!他的速度极快,快到出现了一阵肉眼可见的残影!
潘正见状心中一凉!急忙用手挡在胸前,随即施展光幕,下一刻,黑刀便重重的碰在了光幕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潘正后退了一大步才稳住身形!
看着狼狈的潘正,曼巴满眼的难以置信,正当他想继续攻击潘正的时候菲斯的话幽幽响起:“光染的传承让他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不然你这一击必定让他血溅当场!”听闻菲斯的话,曼巴的表情更冷了!随后菲斯继续说到:“给他留一口气,让他看着我!”说完便向操场中央的师生们走了过去。
潘正听闻菲斯的话,心头一紧,凭什么我今天必输?随后看到菲斯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他刚才说的“摧毁自己的信念”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软肋!
潘正不敢大意,紧接着就准备给自己全身套上光幕去阻止菲斯,可就在他催动能量的刹那,曼巴的黑刀再一次袭来!还没等光幕亮起,黑刀便到了他的胸膛,“嘶”的一声过后,潘正的衣服从左到右斜斜破开了一道口子,一阵血雾从他衣服的断口飞出,随后破裂的衣服便耷拉下来,露出了一道自上而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分心,会要了你的命!我等着你释放你的光幕!”曼巴举起黑刀指着潘正,冷冷的声音响起。
他们知道这是什么!
生命受到威胁,潘正的脑子转的快了不少,同时真正意识到这不是小孩儿过家家!同一个世界来的人当然知道破解的办法——自己施法的间隙会给曼巴机会,他那一刀,要不是被后来亮起的光幕卸了力道,自己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怎么办?
鲜血不停涌出,潘正的衣服很快就被浸透,那巨大的猩红触目惊心!他紧紧盯着曼巴,胸口钻心的痛向四面八方蔓延,他拳头紧握,额头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而另一边,菲斯已经向前走了三步!
余光瞥到这一幕,焦虑爬满了潘正的脸。他答应过苏慕更答应过父母,除非他先死,否则决不允许这里的人被伤害!
再次察觉到潘正分神,曼巴冷笑一声又是一记杀招!两人离得及近,曼巴的攻势转瞬即至!可潘正刚吃了亏,怎么可能毫无防备?既然不能让光幕覆盖全身,那就一点一点防御!自己也要找他的攻击间隙!
于是,就在曼巴杀招到达的同时,他及时催动小范围光幕挡住黑刀,随即侧身躲避,准备借着空挡朝学生所在的方位跑去,可曼巴在潘正有转身动作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当即回身一记横踢,重重踢在了潘正没有光幕保护的胸口!
潘正没受伤还好,可现在他的胸前有一条鲜血直流的伤口,曼巴这一脚,潘正只觉得自己被极速行驶的火车撞了个满怀!随即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地上,闷响传来,潘正差点疼到昏死!而另一边,菲斯距离他最近的学生还有五步!
菲斯转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潘正并没有停下脚步,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蚂蚁。
潘正的鲜血染红了时代感极强的青色地砖,剧痛使他全身无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纵使他的身体再异于常人也经不住这伤上加伤的一脚!
责任和使命难道就选了一个如此没用的我吗?
潘正喘着粗气忿忿的质问自己,一边的曼巴已经不在有动作了,他这一刀加一脚足以让他认为潘正丧失了行动能力!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潘正手臂被剧烈疼的痛拉扯着,使不上力气!更别说使用光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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