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是姓……李,是么?”明晃的灯光打在男人满是胡渣的脸上,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睁眼,只能勉强看到面前的白大褂上的胸牌似乎刻着一个“李”字。
他的面前,医生笑着看着男人,温和地硕导,“是的,叫我李医生就可以了。您这是怎么了?”
“哦哦,好的李医生。”男人缓缓靠向椅子,眯着眼睛尴尬的挠了挠头,憨笑着解释说,“您这里的灯有点亮,不太能适应。”
医生似乎笑了一下,合起桌上厚厚一叠档案:“好了,也不多说了。是陈民对吧,您这里的显示您的肝脏有些旧疾,几年前也来过这儿看过病,这次还是来检查这方面的问题么?”
“不不,”陈民叹了一口气,他努力抬起眼帘,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阴翳的神色,“如果是这方面的事的话我还不如好好的挂号排队,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托关系能见您对吧?”
医生似乎有些疑惑:“不是看病么?虽然我也是医生,但毕竟不是主修心理健康的,如果是心理问题还是找更为专业的医生更好。”
陈民沉默了一下:“文森没有和您提过这件事情吗?”
医生想了想,说:“没什么印象,或许是我忘了吧?抱歉了,还麻烦您再说一遍。”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听过您有些本事。”
“要说本事那还是有些的吧。”医生笑道,“怎么着也算是个主任,你说是不是?”
陈民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低沉地说:“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医生似乎也有些疑惑:“那还能是什么呢?”
男人沉默了一下,叹息道:“您应该知道的,无论如何,请听听我的问题,医生。”
医生不在说话,摆出一副“你说”的模样。
“这些天来,我总是会做到一个梦。”男人叹息道,眉头和皱纹连在一起,干枯的脸愈发显得狰狞,“起先我是不在意的,但是最终还是被惊恐吞噬了自我。”
“梦?”医生用笔敲了敲桌,“噩梦吗?”
“或许是吧,”陈民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些,空洞的眼中布满血丝,“我似乎是在一片草原中,那里没有光,只有一种异样的死寂和浓重的臭味。我像是被禁锢在原地,怎么挣扎也不能动身。”
“仅仅如此?”
“不,不仅如此。那片死寂很快就被打破,我听到一阵阵呢喃声,从低沉变得高昂,从低语变成祷告;还有火焰似乎在灼烧我的躯体,野兽在撕咬我的脏器!那些痛苦,那些痛苦……您能体会么?医生?我几乎被折磨的夜不能寐!”陈民低声尖叫着,他从靠着椅子的姿势站了起来,手指发狠的抓着桌面压出了白色的勒痕,但他的身体依旧僵硬,似乎在衣服了塞了不少东西。
“冷静,先生。”医生急忙起身安抚陈民,“您先坐下。”他从身旁的水壶倒出一杯水端在陈民面前。
陈民没有去碰杯子,只是倒在椅子上,痛苦的的用手抱住头:“帮帮我吧……医生!”
医生轻声问道:“您要我如何帮你?”
男人没说话。
白炽灯发出的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愈发惨白,窗外的蝉鸣还在喧嚣着,与屋内的沉静截然相反,似乎让八月的盛夏都透露出一点凉意。
医生拉拢了一下衣服:“或许你需要一场旅行,安抚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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