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离开,在相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就好比太阳一定会落下,月亮会再次升起。
“哥们,你明天拿钱就走了吗?”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杨宴点着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跟刘向阳坐在酒店外的台阶上。
面前是稀稀散散的车辆,身后是明亮的灯光,两人并坐在一块,钰锦跟安生已经回到了房间。
面对杨宴的问题,刘向阳眼神虚眯,望向广场中心的那个小报刊,此时还在亮着微微泛黄的灯光,嘴角微微上扬:“你明天拿钱不走?难不成留下来给老板当免费劳工?况且,我已经出来够久了,该回去好好陪陪家人,不然以后谁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见面?”
杨宴又吐出一口浓烟:“说句心里话,我还挺羡慕你的!”
刘向阳:“哦?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杨宴:“你不懂,家是温馨的,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
烟上的那一点火光,又红亮了起来,杨宴吧唧吧唧吸了一口,烟在他话语间被吐出:“不像我,我现在身后一定要说有家人的话,就是看安生以后跟我的结果了。”
“我爸好赌,所以跟我妈离婚早,一个赌到被打入院,最后没有挺过来,一个改嫁,带着我不好嫁出去,所以我从小就住跟我奶奶住一起,而她老人家却也在我高一那年走了,是因为我走的。”
说着说着,杨宴席眼睛逐渐红润,隐约间泛有泪花,刘向阳没有出声打断,而是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手上的白烟被这晚风细细吹着,就好像一条白线飘向未知的空间。
“所以啊,我就很讨厌我爸,我妈,我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时我还那么小,他们怎么忍心的,你永远不会体会到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你,他们排斥我。”
“但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太渺小了。”
“所以我在高一到高三一切开销都是我借来的,你想想我那时才多大!十五岁!为了不被别人欺负,表面我还跟着混混们混,背面努力学习,但我知道跟他们是没有什么出路的,我不想让我奶奶失望。然后我遇到了安生,她是我们那个年级前十的存在。”说到这里杨宴嘴角上扬,感到骄傲,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初遇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晚上,自己照常跟着他们鬼混,也就在那时发现了被小流氓骚扰的安生,自己跟那人打了起来,杨宴一直没有忘记那晚,也就是那晚自己一步一步回归学习。
“从那以后我对那群鬼混的人有了借口,我要好好学习追安生,没有再跟他们鬼混,后来成绩突飞猛进,虽然还是比不上她,但好歹在四百多人的排名,排到了一百。”
“然后我就向她表白,然后出来赚大学学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回看,我越来越像是个可笑的笑话。”
杨宴自顾自说着,手上的烟已经被风吹的见底,他猛吸一口,将烟头掐灭后,便随手丢到酒店外的空地。
随着最后一个烟吐出,杨宴重新恢复平静,沉默,没有再说话。
刘向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按你这么说,看起来我确实过的还不错。”
杨宴自嘲一笑:“我也是看到以后不会见面了,才找你说的心里话,说出来现在要好太多了。”
刘向阳:“你说的这些,安生他知道吗?”
杨宴:“我没有跟她提过家事,但她们应该也发现了,毕竟我那种情况,熟悉我的人很难不被知道。”
刘向阳:“安生是个好女孩,你可别辜负她啊。”
“那是自然,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能幸运的跟她一直走下去,喜酒你来不来?”
刘向阳想了一想:“来!”
两人坐在酒店面前,不知过了多久。现在假期大限将至,白天来酒店的人就少了,更别说现在大晚上的,一般都是开两个小时的钟点房。
等到两人上楼时,两间房间的门都虚开半边。
此时钰锦已经躺到了床上,刘向阳笔直朝着浴室走去,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睡衣,看着出来的刘向阳,钰锦好奇的问道:“你们在外面聊什么呢?能聊这么久?”
“没聊什么,只是突然要走了,突然有些不舍,不过没有关系,过几天就能缓过劲来。”
说着,刘向阳也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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