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伦的心情有点沉重,导致他回到府里还有点闷闷不乐。
本来是要给薛仁摆压惊宴的,可自己那个倒霉儿子,据说一出衙门就奔了聚仙楼了,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了一起。
薛伦更是无名的光火,找了几个仆人丫鬟发泄了一番,便回到客厅等着,总要等儿子回来,嘱咐几句才是。毕竟,眼下青衣夜行人的气场太强,咱们这号儿人还是避避风头的好。这方面,薛伦是个人才,遇到真强者,那就得装孙子。
大管家薛福,一直在一边伺候着。
薛福是薛伦的心腹,也最能揣摩主人的意思。两个人一边等着薛仁,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起了青衣人的事儿。
越说越害怕,越害怕还越想说,人是不是都很犯贱?
说着说着,天都大黑了,主仆俩都有点打冷战,仿佛青衣人就在外面偷偷看着他们似的。
“老爷,您也别太担心了。兴许,那青衣人就是过路财神,在咱们县做了几个案子,还能一直赖在咱们这儿不走?等着官府抓他吗?”薛福分析的挺有道理。
“嗯,但愿如你所说。可那家伙,行踪诡秘,做事不合常理。要是万一他还在咱们县里呢?”
“要是他还在咱们县,我还真盼着他早点来,咱们给他些银两,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的了,就当花钱买安生吧。”薛福似乎都给主人做好预案了。
“万一他不只要钱呢?”这倒真是薛伦担心的。
“不,我就要钱!”
薛伦大吃一惊,因为这句根本不是薛福回的!
薛福显然也听到了,眼睛顿时瞪圆了,暗骂了自己一句——乌鸦嘴。
显然,这就是青衣人了,并且他已经来了。
可是,这声音似乎不对啊?
清脆悦耳,娇滴滴中似乎还带着几分顽皮,这,这分明是个女人啊!
青衣人身法如同鬼魅,已经飘落在客厅对侧的一张太师椅前,大喇喇地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
果真是一身青衣,青色绢帕罩头,青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如秋水,却又透出一丝狡黠。
虽然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但她断然是一个女人!
妈的!
在县里大杀四方、频频作案的青衣夜行人,居然是个女人?
薛家主仆真是大感意外,可是这种恐惧中等待、等待中意外、意外中恐惧的往复循环式折磨,早已让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怎么?不相信?”
“没有,没有。”薛伦和薛福几乎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这是新街口柳员外送我的珠子,太小!”说着,青衣女子嗖地一声撇了过来。薛福反应还真挺快,双手接住,哆哆嗦嗦地一看,挺大一颗东珠,在这县里可算是数一数二的货色,居然说太小?
“这是银马庄谭庄主送我的玉璧,太轻!”说着,又是一块玉璧扔了过来,薛福又接住了,绝对是大口径上乘货色的好玉,沉甸甸的,居然说太轻?
“这是杀妻该判死刑却被狗县令放了的王秃子的耳朵!”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又撇了过来。薛福接在手里,脑回路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妈呀一声撇出老远,夜色混黑,看不太真切,但料想那确实是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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