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你们这么耽误下去，手术台上的伤者可能就会失血过多了！”护士真的觉得他们的想法太浮浅了。
艾晴深吸了口气，握着秦丽的手说，“妈，救人要紧，否则就迟了！”
“可是，这个字，我签不下手啊！”秦丽握笔的手都是颤抖的。
艾晴没办法，接过签字笔说，“林叔叔，妈，你们确定要救家彤的话，我就签字了！”
林栋天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跟秦丽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点了点头。
“护士小姐，我是伤者的姐姐，我签字。”艾晴签下名字交给手术室护士。
她立刻冲进手术室，准备进行子宫切除手术。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艾晴扶着两老坐下，就看到尹唯拿着入院单走过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他发现艾晴和秦丽他们的脸色凝重又苍白，握着艾晴的手问道。
“没什么，”艾晴拉着他到了一旁，小声说道，“家彤大出血，必须做子宫摘除，所以以后都不可能怀孕生小孩了。”
尹唯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活着最重要，希望她度过危险期。”
艾晴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就算跟林家彤不和，但是无论如何不希望她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是全天下女人的噩梦，一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康复的噩梦。
林家彤的情况很不乐观，就算接受了手术，依然处于危险期。
医护人员把她送进重症监护病房，以便随时观察情况。
“刘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呀？”林栋天跟到病房外，就主治医师走出来，便拦着他询问情况。
“暂时令爱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她的头部后脑曾经受过重创，估计是倒地的时候，直接后脑着地了，导致短促的休克，脑部供氧不足。”主治医师做出回答，“所以，她能不能醒过来，也靠她自己了。”顿了顿，透过重症监护病房的窗子看向病床上的林家彤，说，“另外，她的肋骨有几处骨折，每一次呼吸都是非常疼痛的。所以当她真的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这种痛苦。”
“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会不会醒？”林栋天不能理解地揪着医生的领子问道。
艾晴连忙上前拉开他，“林叔叔，你别激动，医生的意思应该是现在昏迷对家彤的康复会更有利一点。”
否则真的醒了，估计就要用上镇痛剂了。
那种药剂副作用很大，能不用就最好不用。
“栋天，你别激动，我们就在外面守着，家彤会没事的。”秦丽也来到林栋天身边，帮着艾晴一起安抚爱女心切的丈夫。
她扶着林栋天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艾晴则和尹唯在另一侧的座椅上休息。
“你好，可以单独聊一下吗？”刘医生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艾晴面前，小声询问。
艾晴点头站起来，和他到了角落，“医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伤者的情况很不乐观，未必会醒，但是如果醒了，一定要找心理医生为她做疏导。”主治医师给了外伤治疗以外的建议。
艾晴明白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辛苦你了，刘医生。”她是看到了林家彤的惨况的，这个就算是有心理医生的疏导，可能都是一辈子的阴影了。
何况，林家彤还是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孩子来说，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艾晴看着医生离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要这么去面对两个长辈。
“怎么了，医生说什么了？”尹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揽在怀里问道。
“没什么，医生只是建议我，等林家彤醒了，就给她安排心理医生。”艾晴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色，再看一下自己的手表，知道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一晚上过去了，我去买点吃的过来。”艾晴知道大家都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一夜，尤其是两位老人的体力自然不能跟他们年轻人比，于是想去买点食物，让他们补充一点体力。
尹唯轻轻拉住她的手，小声说道：“我已经让老戚去准备了，然后也在医院定了一个单人病房，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应付娱乐公司的事情的。”
他知道林家彤的事会更加激励艾晴想要破案的决心，所以希望她有充足的睡眠。
“我没事。”艾晴摇头，说，“等会儿让他们去休息一下吧。”
尹唯点了点头，说，“我已经请假了，今天会在医院照顾，你努力做自己的事。”
艾晴略显意外的看着他，原来一个男人可以这么体贴，细致和周到，让她的心里暖暖的，不觉靠入他怀里：
“尹唯，谢谢你。”
“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他拥着她，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我可是你老公！要是总这么谢来谢去的，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艾晴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和表情是幸福的。
“那以后都不谢了。”艾晴闭上眼睛，小声道，“老公，你真好。”
这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尹唯听得清清楚楚，笑着把她拥得更紧了。
老戚做事很地道，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早餐不喜欢太油腻，也不喜欢过分西式，所以特地选了老字号的早茶铺，买了几份咸粥，再配上两三样爽口小菜，带到医院。
林栋天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被秦丽劝着，也就吃了一点。
事发到现在，林家的两兄弟林家锋和林家烨却迟迟没有到场。这让林栋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说，林家彤都是他们嫡亲的妹妹，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简直就是冷血到了麻木的地步。作为一家之主，他真的应该好好考虑公司股份和自己的家产的分割归属问题。
差不多到了7点，艾晴就打车离开了医院。她到了高中课堂，用微信开了案件进展会议，让胡瑞和罗智把昨晚搜查海雅屋子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下。
“madam，针对海雅家里的调查，并没有太多的发现。她本身出生并不好，父母因为意外早逝，她得到了大笔赔偿，然后应该就用这笔钱去了H国整形。回国之后，就混迹娱乐圈，但是没什么名气，那些有钱人应该都只是当她是玩物吧。”罗智简单地汇报了一下查到的情况，“然后，那些转账到她银行卡上的有钱人，我和小胡也分别查过了，在案发当天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现在最刻意就是那个周兵的转账。”
“晓雯和小胡去养老院了吗？”艾晴提问。
“是，一早就去了。”
“小五，查过周兵的出入境记录吗？”艾晴接着询问任五。
“没有出境记录，除非偷渡，否则应该还在A市。”任五早就查过了，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周兵为什么会给海雅转账呢？”艾晴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两个人的出生是完全不同的，也不在一个城市，周兵又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海雅没理由跟他有那层关系呀。”
“madam，会不会他们曾经是情侣呢？只是时间太久，或者关系太隐秘，我们查不到。”罗智提出自己的推测。
艾晴沉思了片刻，问道，“小五，李子琪死前的账户有没有这个周兵的转账？”
“没有。”任五摇头，说，“李子琪的账户，都是出账，就是为了跟‘星途’娱乐打官司的支出。”
“那就还是跟‘星途’有关了。”艾晴蹙眉深吸了口气，小声道，“难道周兵是‘星途’的内部员工？”
“可是‘星途’的所有工作人员我都调查过了，没有可疑。”任五早就把该做的都做了。
艾晴没有说话，整理了一下线索，说，“死幻蝶！”顿了顿，接着道，“死者胸口都被纹上了死幻蝶。”
“但是这应该只是代表‘死亡’的意思吧。”任五曾经搜索过“死幻蝶”的资料，就是说翅膀的花纹诡异，见到的都会遭遇死亡的厄运。
“上官晶知道死幻蝶。”艾晴说。
“但是，她有被害妄想症，狂躁症，问出来的口供多半是没用的。”罗智对此比较无奈，好好一个前途无量的女演员，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得了精神病了。
“她知道死幻蝶，有被害妄想症，而且三年前自己去了‘同仁医院’接受治疗……”艾晴大胆揣测道，“会不会是因为她知道有人要杀她，所以先装疯，避过了杀身之祸？”
“madam，你是说她是假疯？”
“不能肯定，罗智，任五，你们两个立刻去‘同仁医院’见上官晶，或许可以问出一点线索。”
“是，明白。”任五和罗智异口同声地答应了，立刻就开车赶去同仁医院。
艾晴暂时没有再跟他们联系，上完了上午的课，就跟之前一样，去了星途娱乐公司的舞蹈室，继续跟着白芮学舞蹈。
这天，她刚进舞蹈室，就被刘嫣然拉到了角落。她的脸色很难看，几乎哭了，“小璇，海雅出事了！”
“怎么了？”艾晴假装不知道。
“昨晚警察来我家，说海雅被人杀了！然后让我今天上午去认尸，我去了，可是……”她立时哭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呕吐。
正常人看到那样的尸体，都会承受不了的，所以这种呕吐算是正常反应。
“嫣然，你没事吧？”艾晴扶着她的后背，小声询问，“到底怎么了？”
“她的脸被毁了，我完全认不住来了！很恐怖，很恐怖……”她的脸色惨白，右手紧紧抓着艾晴的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凶手抓到了吗？”艾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脸上的表情同样是惊恐的。
“凶手还没有抓到。”刘嫣然摇头，说，“但是海雅真的死得太惨了，我想我今晚一定会害怕得没办法睡觉的。”
“是啊，这种事情，换作是我也会害怕的。”艾晴回握她的手，说，“要不，你今天去酒店住一晚吧，然后找新的住所搬家吧。”
“搬家？”刘嫣然迟疑着说道，“我也想，只是我现在住的屋子算是租金最便宜的了，如果换贵的屋子，我怕我现在的经济压根负担不起。”
“那找新家的事情，交给我吧，我有个亲戚要出国，急需找人看家，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便宜租给你。”艾晴知道正常人在看到室友被杀，还是那种面目全非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急需在原来的房子里住了。
这是一种正常心理，并非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情况，而是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害死，比如精神病人中有被害妄想症的，大多是想象力太丰富的。
“可以吗？”
“嗯，今晚你就找个招待所住一宿，明天我给你答复。”艾晴所谓的屋子，其实就是母亲林栋天的时候，林栋天送给自己的房子，就是普通的单身公寓，离她的学校和警视厅比较远，所以她一直都没有住过。
后来，林家的三兄妹不止一次说自己和母亲是为了林家的财产和房子才赖上他们父亲的，让艾晴更加排斥那个房子了，也就再没有去过，甚至提都没有提过。
今天拿出来做人情，也是想从刘嫣然那里了解更多关于海雅的事情。或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线索也未可知。
“那就麻烦你了，小璇，谢谢你。”刘嫣然非常感激地握紧了她的手。
这时候，白芮出来找她们了：“小璇，嫣然，上课了，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快点回教室。”
“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刚一坐下，艾晴就对上了陆颖满是挑衅的眼神，隐约还带着一丝蔑视。
艾晴懒得和这种人计较，不予理会地认真听课，看着白芮的分解动作。
上完这半天的课程，她们的舞蹈训练也就算结束了。艾晴换好了衣服和鞋子之后，就收到了张伟的短信，通知她明天进广告拍摄片场，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最下方还写清楚了到达的时间和地点。
“小璇，看什么呢？”刘嫣然也换好了衣服和鞋子，见艾晴在看短信，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张经纪通知我明天开始拍摄广告片。”艾晴收起手机，询问道，“对了，这样重要的通知，都不用当面说的吗？只要发短信就可以了？”
刘嫣然揽着艾晴的胳膊一起往外走，说，“因为明天也跟拍不了。而且张经纪是现在‘星途’娱乐最金牌的经纪人。他签约的新人，不管是长相还是后期培训之后的演技，走台，都是最好的。所以啊，有跟你见面说事的时间，他不如多锁定几个街头美女了。”
艾晴听着这话，深谙其中的道理，但脸上还是表现出新人的惊讶，对着刘嫣然说，“你好厉害，这都知道！”
“傻，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刘嫣然勾着她的肩膀安抚说，“等时间久了，你也会知道的。”
两人走到门口，刘嫣然因为不回家住，所以跟艾晴挥了挥手，“小璇，公司旁边的招待所便宜，我就住那里了，你自己去公交站台，注意安全。”
艾晴答应了，跟她道别之后，往公交站台走。可是，才走了两步，她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难道是身份被怀疑了？
她暗忖着，走到一个书报亭前，拿了一本杂志翻了一下，从窗子的玻璃反射查看跟踪自己的人。
可是，那两人不像是公司的人，倒像是一些有钱人养的打手。
艾晴又从玻璃里往公司门口看了一下，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停在那里，车上坐了两个人。开车的是个富家公子，副驾座上的竟然是陆颖！
哦，对了，她昨天接了某部电视剧的女三了。所以身价涨起来了吗？
艾晴这些清楚了，这两个跟踪自己打手就陆颖的杰作！
“真无聊！”她把杂志放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到车站了，她却在最后一个拐弯处走进了小巷。
两个人打手自然也就快步跟了进去。只是，当他们走进小巷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艾晴的身影，正纳闷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
“嗨，两位大哥好。”艾晴双脚支撑着巷子两侧的墙面，瞬间滑落在两个打手身后，双手一拍，让两个男人的头“砰”地撞在一起。
两个打手一下子就撞得七荤八素，摇摇晃晃地转了一圈，才算回过神。他们看清了艾晴的位置，拔出腰上的电棍，就朝她身上打去。
艾晴后翻避开，一个踩踏式蹬踢，把两个大汉直接踢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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