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江川部拖着酸软的身躯,缓缓起身。他低迷地坐在床上,他把被子裹紧,以免漏风受寒。
“又熬夜了。”耳边的那个声音又想起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另一个声音说道。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帘缝中照了进来,棉被上亮了一块。江川部拉开帘子,看着窗台上那株孤零零的水仙花,在角落里偏居一隅。
江川部迟缓地伸出手,把它摆到阳光下。
“多么明媚耀眼。“
其中一个声音说道。
江川部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下床随意洗漱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一样,他穿过客厅,回到房间里。
他的房间不大,只有三四十平,屋里设施简单,一张床,一副桌椅,加上一个老掉牙的衣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江川部垂着脑袋,走向书桌。
桌面整理的同样整洁,左上角放着几本叠起来厚厚的书,像是期刊杂志一类的,下边垫着的是一摞报纸。右半边是他写东西的地方,可以看到几支钢笔躺在那里,还有一本外皮磨损的厚笔记簿,以及一本太宰治的著作《人间失格》。
江川部趴在桌前,拿起那本《人间失格》,快速翻了起来。
“快点,再快点,不然就找不到了。”
那个声音急促地说道。
江川部瞳孔散大,手疯狂般地抽搐着。他不停地翻书,可以听见纸张“刷刷”的声响。他头顶冒出汗珠,顷刻间将他的睡衣润湿了。
“呼哧,呼哧,找到了。”江川部长舒一口气。
书籍的这一页的某句话上,江川部潦草的笔迹记录在上面,像是感悟,又像是分析这句话的含义。
他虚弱地笑着,把这页折起一角,他把书合上,郑重地放到一旁。
那个声音似乎消失了。
他把目光转到左手边,那里有一封信笺。信封上的寄信人的署名是一串英文,收件人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江川部。
困意陡然全无的他拆开信封,里边附有一支质量不错的钢笔,他拿起信读了起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的朋友
近来身体可好?抱歉,我又瞎为你操心了。你不大爱别人关注你,可我细细想来,最近你回我的信件次数少之又少,这不像是你的作风,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哦,恕我冒昧,我又乱说话了。
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虽然我这么说并非惹你不快,你总是对他人的关心抱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注意,我加了个双引号……我没有资格诠释你的内心,要知道,一个人最宝贵的灵魂,便是他那潜藏于心灵深处的思想。哲学家帕斯卡尔是这么说过的吧,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我们的无穷无尽的思想大到可以囊括整个宇宙,是不为外物所动的。
坚持你的思考,江川部,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我的朋友。尽管它让你饱受折磨,可清醒的理想者从来如此,别让时光与这憎恶的社会磨灭你的意志。
生活有很多不如意,我希望你能安好。
你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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