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桶水洗在燃烧的火苗上,火苗瞬间熄灭,升腾起几缕轻烟。它原来所附着的木焦黑一片,无声地控诉烈焰的暴行——当然,没有人会在意它的控诉,毕竟现在天还没亮,失去了煤油灯的船在扑灭火焰以后漆黑一片,海盗们剑拔驾张从自危。
“火都灭掉了吧?”怀尔顿咬着舌尖道,边上的水手们点点头。他哈了口气,在夜晚的低温下化为白雾。
“船怎么样?”我从船舱里翻出来,恰好听见怀尔顿在问水手们,便搭了一句。
“龙骨没事,至少三天内不会散架。”怀尔顿见我朝他走来,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手掌向前摊开虚推,“不,不,先生别靠太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房间的地板下有一具尸体,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靠着船舷,怅然地眺望远方。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也许永远也不会出来了。毕竟在见证了一次怪事以后,再看见多少件怪事也会觉得都顺理成章了。
“倒是你,怎么证明自己?”我冲他仰了仰下巴。
“我睡觉的时候习惯睁着一只眼睛。”怀尔顿右手抚上他的左颊,指腹下是狰狞的伤疤,“老癖好了,改不掉。”
他的话半真半假,听上去让人感觉他脸上的伤痕大有来头。
“要是有一瓶朗姆酒就好了。”我不着边际地说道,目光重新投向大海,“有人受伤吗?”
“尼奥死了。”怀尔顿用悲痛的语气说,但看他的眼睛并没有因为死了人而有所波澜,“还有几名水手死在了床上,他们的尸体与刺杀他们的人同时被我发现,那些杀手立马烟消云散了。”
“什么意思?”我扭过头来,敏锐地感觉到一丝线索。
“我猜测,当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第三人眼中时,无论死活,假的那位会化为尘埃。”怀尔顿小声地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有趣的小小猜想,可信度有限。”
我凝视着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说:“你每一次都能给我带来‘惊喜’一样的消息,这是你海盗寻宝的本领吗?”
“过誉了,先生,您不也是海盗吗?”怀尔顿微微一笑,“船上还有十三个活人……这可不是什么吉祥的数字啊。”“抱歉,我不信教。”我别开了目光。
就在这时,船长室的锁“啪嗒”一声开了。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们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望向那扇唯一装有铁锁的房门。
”莱斯?”我放下靠在船舷边的双手,准备向船长室走去。怀尔顿站在原地没动,视线从船长室转向我,满脸戏滤。
“吱——”门被向外推开,格尔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你们绝对想不到,刚刚我看见了什么。”他沙哑着嗓子,眼神扫过甲板上的每一个人。
“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一个水手高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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