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要去寻找典仪和礼器，可实际上，秦观对此没有半分头绪。
十年以上的钱币好找，之前在家里也搜出过半贯。可鬼祟的真相、古怪的传闻，听名字就不像什么有实体的东西。这叫他去哪里找。
“白泽，你们是怎么晋升的。”秦观漫步在盘根错节的漆黑林间，身后是从树梢缝隙垂落的几缕暗淡月光。
白泽微倾脑袋，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的笃定：“得到圣人提携。”
秦观一个踉跄，捂住额头，他有些怀疑起了白泽的智商。
而且，都穿越了，怎么还要排资论辈。
“除此之外呢，比如你所说的凡人。”
“那些凡人吗？和我们没什么两样的，不过他们似乎觉得是准则在回应他们。真搞不懂他们，仪式的本质不就是在祈求圣人垂眸吗？”
白泽摆摆龙尾，低下脑袋，赤红的鬃毛随风飘荡，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密传是指向，告诉世界我将选择哪条准则，礼器是坐标，将祈求的对象具体到圣人。随后进行祷告，引来圣人垂青，推开仙凡之门，这就是仪式的本质。
那家伙，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想着反抗，合为一体不好吗。”
秦观撇了突然失落的白泽一眼，轻轻摇头，继续向着林地深处走去。
白泽绝没有表现出的单纯，秦观也有不能说出的秘密，没必要去探究对方的过去，这是一人一兽的默契。
“观，你是不是想摆脱圣人控制。”
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在耳边传来，循声撇去，白泽正磨着利齿，面露难色。
“不想。”
沉默在林间蔓延，只余似有似无的嗡鸣在证明这里不是死地。
过了许久，白泽跳到地上，随后纵身一跃，一双鹿角狠狠撞在秦观眉心，龙尾一摆，清风吹拂，白泽悬在半空，看了正不停揉着眉心的秦观良久，随后微微一笑，拿手上的肉垫摸摸尚未消失的红印。
“观真的不会骗人呢。算了，也许这就是白泽的命吧……我有哦，绕过圣人的方法。”
……
仿佛沉入无底深渊，周围传来阵阵重压束缚着四肢。秦观撑开眼睛，看着宛若发霉的天花板，直起身子，望向窗外的一轮残月。
“来交换……”
“吼！”
一声虎啸从秦观喉中发出，铜镜悬在半空，一只苍白的枯手小心翼翼地伸出镜面，随即便是一道寒光闪过。
断手在空中化为灰烬，一点点散入夜色。不知何时变为紫瞳白发的秦观穿着白衣，悠哉游哉地走向铜镜，如若闲庭漫步般将镜中伸出的部件一点点卸下。
铜镜不断颤动，身上的锈迹浓了几分，随后镜身一转，遁入虚空。
而秦观则凝视着眼前的空气，许久之后，轻啧一声，随后坐回书桌，拿起那边满是之乎者也的典籍，一边翻阅，一边做着注解。
许久之后，秦观身上的异状褪去，无力与疲惫感涌上心头，整个人瘫在桌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不愧是激情吗？”
手上的书籍化为《司辰诸史》，白泽的虎头从封面冒出，看了看秦观略微泛紫的瞳孔与长出白毛的身体，惊叹地赞美着先前秦观的表现。
“观的太一还真是惊人，明明同化度连三成都不到，就有丁上的力量了。”
“咳咳，我可不想和你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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