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澜把陈子良在院里足足追打半宿,等东方泛上鱼肚白,方才收住,窜回屋去。
陈子良被她打了一夜,倒是睡意全无,只能捂着挨打最多、还隐隐作疼的后背,回望大门虚掩的杜宅堂屋大门,直抽凉气。
陈子良很清楚,杜青澜没下狠手——不然以尸煞那种暴劲,他昨晚得被活活打死。
“马大哈,门都关不紧,真不怕有贼进来偷!”
陈子良骂了几句,算是撒气,自也回屋,胡乱搅些米粥吃了,便拿着钓鱼的装备出来——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养成的习惯,遇上什么闹心的事,安安静静坐下,钓会儿鱼就好了。
因为钓鱼本身,就是一门平心静气的功夫。
不过,人刚刚闲坐下,往往是静不住的。架好鱼竿的陈子良,凝视波澜不惊的水面,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今晚这杜青澜若是继续追着我打,我该怎么办呢?”
“杜家的田地得打理打理,哪天去看看呢?”
“要找杜家田地,可能还得去舅舅家请人带路——到时候又该怎么应付那几个表哥表姐呢?”
“啊呀,还说别人家的事呢——跟芦苇地那边佃户们,我还差着地契要改……”
“不对不对!——最打紧的,怕是家里明天的柴米油盐……”
事情太多、太杂了,本以为实现独立生活的陈子良,这时才恍然大悟,说一不二地当了家也不是想象中的自由。
陈子良虽没食过雪,但他觉得现在真是比食了雪还难受(悲)。不由得,他竟有些疲乏,撑着脸,长长打了个哈欠。
钓鱼总不可能空手而归的,终于来瞌睡虫的他,决定等吊上一杆就回屋睡去。
不成想,陈子良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连他本人也坐在鱼塘边睡着了。直到手中鱼竿猛坠,拉着他整个人陡然前倾,险些把他拉到鱼塘里去,饥肠辘辘的陈子良方又惊醒,扎稳马步,拼命收绳。
这重量……是条大鱼!
陈子良狂喜,手上也更有劲,与水中的东西博弈一番,终于将其拉出水面——原来不是鱼,却是一个将近一人多高的黑箱子。
这穿越时带过来的钓鱼竿总能钓上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陈子良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像今天这么大的物件,他还是头一次碰上。
“不会又是一箱金银珠宝吧?”
陈子良费九牛二虎之力,把箱子拖上岸,看见里面的物件,人都傻了,忽而一笑。
“肯定没钓完,再钓几杆试试!”
于是陈子良再下钩,这次没等多久,相继又钓出大大小小五六个黑箱子。陈子良开箱清点,确定当中物件可凑成一组,便露出诡谲的笑容。
“以后有伴咯~”
……
……
……
杜青澜即便成了尸煞,也有一套稳定的“生物钟”。以往,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她就会从棺材中醒来,准备入夜就出去拜月修行。
今日却是不同——外边儿阳气还盛着,院里突有巨响传来,把她生生吵醒。仔细一听,原是有人在院中敲锣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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