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相互交织,错综复杂。一个决定,可以改变他人一生。这个结论是真的吗?从因果上来说,属实不差。可是脱离先前轨道,驶向陌生领地,是福是祸,皆有可能。
李金钟又闯了祸,桑葚熟了,他不知道受了谁人蛊惑,也不去读书,跑到官园里去摘桑子。那一个个又紫又黑的桑葚塞满了嘴巴,真是太幸福!这些桑葚与其他桑葚不同,这是官户用来酿酒、养蚕请人专门种植,因为品种独特,养护到位,所以又大又甜。
护林员是一个年近六旬男子,他知道桑葚熟了会有很多孩子进来偷吃。如果是不太过分,摘一把吃,也无可厚非。如果是过于猖狂,把桑葚当饭吃,那他就不客气了。
这一日他在园中散步,忽然听到犬吠之声,就急忙向发声处赶去。不用想,这肯定是有人进来偷吃了。走了几百步后,犬吠之声忽然停止了,他有些奇怪。放缓脚步,仔细听,好像有猪拱槽之声,哼哼唧唧的,像是猪在吃。他大吃一惊。不得了了,要是猪进来吃,连树都要拱翻,若是如此,我必受罚。
男子急忙抄起家伙,大踏步冲去。到了后,果然发现一头黑猪在吃桑葚,他悄然靠近,狠狠打了猪一下,那猪嗷的一声叫,撩起蹄子炮弹一般弹跑了。男子战胜了强敌正在得意之时,又听到猪哼哼,他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寻摸了一番后,惊骇的发现,声音居然来自树上!男子有些恍惚,险些晕倒,猪居然会爬树了。强撑着身子,勉强举头一看,顿时蹦起了三尺高。好你个黑胖子,啊,居然站在树上,手抓着桑葚猛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嘴里还哼哼着。由于他太胖了,桑树有些吃力,故此整体都弯曲了。
男子看了气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夯货,不知好歹。上次我已然放过你,你却又再来。看我不打你。说罢,拿起棍子狠狠朝黑胖子打去。黑胖子正狼吞虎咽,忽然听到风响。他急回头,只见一个棍子朝自己打过来。反应不及,背上挨了一棍。纵使皮厚肉多,也是十分疼痛。
啊!一声长啸响彻整个园林,把护林员吓了一跳。李金钟背部吃痛,身体扭曲起来,那个样子像一只黑狗熊在张牙舞爪。桑葚红色汁液把他的嘴周边染红,看起来更加恐怖,张着个血盆大口,仿佛要吃人!护林员打了一个冷颤,反应过来后,赶紧将木棍丢掉,哆里哆嗦,挪步向后慢慢退。拉开一定距离后,护理员转身猛跑,朝李金钟家跑去。
李父此时刚下地回来,浑身是汗,正准备歇息一下,就听到屋外有人喊:“你儿子又在偷吃,你怎么却不管教一下?实在太没天理,这不是欺负人吗?”
李父知道这是儿子又闯祸了,他急忙从屋里出来,满脸堆笑,手往前伸,嘴里说着好话。其实这护林员也就是出来撒撒气,他也知道李金钟就这个样子,只是自己吃了亏,总得找个地方出一出气,不然把自己憋出病来,那岂不是亏大了?
他也于心不忍,李家有这么个儿子,这个家那肯定完了。李父也是一个讲理之人,他执意要将护林员请入屋里,护理员不从,转身要走。最终还是拗不过李父,连拉带扯,被请进了屋。
这屋里除了吃饭桌子,基本上就是家徒四壁。李父用袖子掸了掸座位,请护林员坐下后,又急忙倒了一杯茶,双手呈上。护林员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他有些不好意思,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对李父说:老弟,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一说这件事。我吃了这点茶就走,你莫要生气。
李父摸了摸汗,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哥哥,这是哪里话,犬子所做之事,自然由我这个父亲来承担。护林员看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有些后悔,不应该来到这里。李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哥哥,来是看得起我,不像他人骂他是个傻子,他不傻,只是没有开窍,还请哥哥莫要觉得愧疚,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孩子承担不了,就由家长来。说罢,给护林员深深鞠了一躬。
还没等护林员进一步动作,李父快步走进屋里,拿出几枚铜子,捧在手里,问道这些个够吗?不够,等我再借些来。
护人员一把扯住,喝道:够了够了,莫要去借。他还想要说什么,只是欲言又止。李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会意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管束好李金钟。
在送走护林员后,李父甚是恼怒。这种事情基本上每天都有,以前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顽童哪里有不闯祸的道理,故此也就是严加训斥一番,想不到他现在居然还敢逃课,偷东西吃,着实可恶!他心中埋怨妻子,怪她对儿子过于溺爱,有时候李金忠闯了祸,往家里跑,李母还给他打掩护。别人找上门来,问道:你儿子在不在家?李母会说道他不在家。这时候屋里会传来李金钟的声音:母亲莫要撒谎,我在家我在家,是谁来找我玩?此时前来理论者哭笑不得,只能悻悻离去。试问谁会跟一个傻子过不去呢?
今日这顿打,指定是逃不掉了。李父对其子虽不抱期望,可却希望他是个正直之人,这样的话,将来也好有人赡养。况且他最讨厌小偷小摸行为。自己的儿子,当然自己要管教。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他这个父亲是有责任的。李母虽然心疼儿子,但这次还是支持丈夫做法,毕竟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现在不管好他,将来他面对官司之时,那该如何是好?
这一对夫妻在客厅里等着儿子归来。中午时分,李金忠回到了家里。踏入房间看到父母端坐在桌前,没有饭菜,家里也没有烟火气息,就感到一丝不妙。给父母施礼后,赶紧朝自己房间走去。李父喊道:我儿今日学堂学些什么?李金钟愣了一下,止步回头。实在是不曾想过父亲问这些,故此没有防备。他假装思考了一下,却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李金钟道: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六艺中的数学。
哦,好。既然是数学可会算数吗?
那是,那是自然。李金忠低着头,翻着白眼,瞟着父亲。
那我考考你,我问你一加三等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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