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娜哈特缓缓弯下腰,将一束茂盛的白花放到乱剑陵前。默立了很久,才转身,从身旁打伞的少女手中接过黑色手套带上。
期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墓前倒酒、言说的行为。显得十分普通,朴素,完全不像是一国之首来缅怀先烈,反而像来纪念友人的。
娜哈特步伐沉稳地朝墓园门口走来,司宾站在门口,看着娜哈特离他愈来愈近,也慢慢能看见这位泰坦的真容,心中止不住地惊叹。
这位令敌人闻风丧胆,武国人心生敬畏的泰坦,居然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精致的脸庞宛如神赐的艺术品,似乎任何粉饰都是对它的玷污与亵渎。
虽是金发公主头,但右额角却有一撮红色的挑染。瞳色如翡翠。
整洁干练的白色衬衫塞进黑色束腰长裤中,领子前系一红色的衬衫绉边,增添了几分贵族气息。白色腰带却是松散斜挂着的,并没有贵族女性那样的端庄优雅。
靠近些才看得出来,这位泰坦的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比例完美。
这是司宾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这令司宾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这位泰坦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肃、老成、稳重。
也许是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另外两国泰坦的图片,给自己留下了泰坦的刻板印象?
看到娜哈特正朝门口这里走来,司宾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挪身体,却没想到娜哈特在中途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五十年期限的区域,在两块靠得很近的墓碑前停下脚步。
司宾朝那两块墓碑看去,他眼神一凛,差点惊呼出声。
“那块墓碑上的字体和里欧德的笔迹好像,不,是一模一样!”
墓碑前,娜哈特和捧伞少女说了几句话,她们没有逗留多久便离开墓碑,朝司宾所站的墓园入口走来。
正处于惊愕之中的司宾回过神来,连忙转身,不知怎么的感到有些畏惧和心虚。
娜哈特从司宾身旁不远处走过,风扬起披着的外套,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司宾咽了口唾沫,心虚地把头偏向另一边,目光在路面一井盖上游离,随后却突然听到一个猫叫声,把他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猫叫?
司宾低头看到一只胸前系着铃铛的灰猫正蹲在自己雨靴前,挠着脸,抬头看向他。
紧接着,一双穿着白色丝袜和金边黑色短靴的美腿出现在猫旁边。
司宾不禁抬头,赫然是之前站在娜哈特旁边的少女。
而此刻,她正捧着伞,笑吟吟地看着司宾。
“罪人?”少女的声音很奇怪,有着与她这副俏丽年轻皮囊完全不匹配的成熟。
由于靠的很近,两人的伞碰到了一起,司宾紧张地后退了两步。
“什么罪人?我?”司宾露出惊疑的表情。
眼前的少女发色金黄,比娜哈特的金发更亮些,末端微卷。她眼含笑意,从上到下打量了司宾一番,目光锐利,让司宾感到很不自然。
“你最近用祸用得太频繁了,很远我就闻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祸祟。”
少女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灰猫,搂在怀中:“建议你克制一下自己,不然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谢……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司宾很拘谨,心跳得很快,就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
少女微微一笑,便转身走向停靠在路边的黑色魔导轿车。
黑色魔导轿车上,早就坐在车上的娜哈特把视线从后视镜上收回,看了眼抱着猫钻进车的少女,语气平淡,开口道:“走吧。”
……
司宾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整个人还处于刚刚短暂的惊恐中。
等轿车完全离开视野后,司宾才松了口气,却仍心有余悸。
虽然昨天确实祸用的次数有些多,但是应该还是控制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吧?
司宾对结合宿主的记忆和自己身体的感知,知道自己用祸的限度在哪。
那个女的看起来身份不一般,估计确实看到了什么……也许是我高估了自己?
“司宾!”不远处忽地传来戴维斯的声音。
司宾抬头看向戴维斯的方向,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路上有不少人偷偷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好家伙,怎么感觉突然成罪犯了?
果不其然,戴维斯过来也是询问方才发生的事情。
司宾如实和戴维斯解释了一下。
“事情就是这样。”司宾无奈耸肩。
“谢天谢地,幸好只是一场误会。”戴维斯握紧了手中的精装书,U.nsh.道,“看样子下次要注意,让你把工作分散一下了。”
司宾点头表示认可。他其实对祸的理解也还只停留在比较初级的阶段。
自己一直挺克制的,鬼知道用多了会发生什么?
司宾还问了戴维斯刚才找他的那位是什么来头。戴维斯却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雨依旧淅淅沥沥。
戴维斯走后,司宾心中一直惦记着那个墓碑。
字迹太像了!
随着娜哈特的离去,墓园的人也陆陆续续散去,很快就走了百分之八十。
司宾确认没人注意后,疾步走了上前,来到娜哈特刚刚祭奠的墓碑前,看到右边的墓碑上有黑金镌刻的字体。字体如刀割、笔锋有力。
灰白的墓碑上,黑金的字体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断闪烁。上面写着:
被历史射落的真相,与太阳同在的正义夜月,
过去存于恒暗的他赌上身命,将荣耀寄托于遥远。
纵然被历史埋葬,其功绩已铭刻在水滴的闪耀中。
……
这简直和里欧德留的纸条上面的字体一模一样!
不会就是他写的吧?这难道就是他想复活的人?
不对,这上面是“他”而不是“她”。
但确实太像了……
正当司宾还在疑惑时,他的目光触及到旁边另一块墓碑,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司宾揉了揉眼睛,捏了下脸,确认自己不是疲劳过度眼睛花了以后,忍不住惊呼:
“这个墓碑上怎么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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