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张脸看上去的惨白惨白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想掉眼泪，却又在强忍着。
乔安他是个男人，自然不愿意当着我的面掉泪。何况，他一向是个要强的人。哪怕他是个女人也不会轻易在人前掉泪。
可是越看见他这样，我心里就越难受。那种感觉，就好像以前看见他盯着高小亚的照片发呆时，一样的酸涩。
见他没有反应，我又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低声又问了他一遍，“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乔安回过头，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那张英俊的面容隐隐苦涩，牵强冲我笑说，“你今天这顿脾气算是发对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是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笑意，只有恐惧与苦涩，尽管他似乎是在有意掩饰。
这样的乔安，让我看得十分难受。
我顿住片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结结巴巴就开了口道，“乔安，我刚才其实不是真的想跟你发脾气。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因为愧疚而选择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就像，你没有必要为了利益而且选择一个不爱的人结婚一样，若是硬要绑在一起，那只是负累……”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有点儿像是个知心大姐。
两年前，高小亚离开那会儿，我也曾像现在这样安慰过乔安。尽管那个时候我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但是我并不希望我的救命恩人太过难受。也想着找点儿事做，好让自己轻易忘记曾经那些不快。
日子久了，我就越来越熟悉了。
有一段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同乔安说话了，没有的想到再次安慰起来，也还是轻车熟路的。
这一招在乔安这里似乎挺管用，乔安的情绪很明显的好了许多。
他将手机放下，缓缓坐回沙发上，忽然侧头看我，失笑说，“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愧疚？”
“难道不是么？你爱的人是高小亚，两年前是，现在也是，我知道的。”我也走过去坐下，憋了一天，终究还是把话摊开了说。
乔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摇摇头无奈道：“你又知道了？你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才不是那么恶心的东西！”我当即否认，继而从容回应，“我虽然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但是毕竟我跟了你两年，你爱谁不爱谁，我还不清楚么？我记得当年有个小明星也跟你有过一段儿吧，人好心好意的到你家想给你惊喜，结果你呢？你……”
“我怎么了我？我不就是封杀了她么？你知道她当时为什么去我家么？”乔安打断了我，眉头紧锁，“因为她去我办公室没偷着我公章，就想着去我家里偷，你好意思说你跟了我两年。苏菲你真正了解过么？”
原来是因为这回事？这么说来，当时那个小明星其实就是个商业间谍。不不不，她连商业间谍都算不上，也就是个拿钱偷东西的托儿。
所以当时乔安发那么大的火儿根本不算是过分，封杀她也不算过分。
我顿时有点儿语塞，心虚看了乔安一眼，结结巴巴道，“反正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么？倘若偷你公章的人是高小亚，你会像对小明星一样对她么？你会封杀她么？”
“我说你怎么对高小亚耿耿于怀的……”乔安满脸无奈，无奈笑看着我，“你当时看到了，你为什么不自己过来问我？就知道乱想。”
什么？我乱想？他们两个人都抱在一起了还说是我乱想！
再说那时候人俩人抱在一块儿，我过去怎么问？难道我要冲过去一人抽他们一巴掌，叫他俩奸夫淫妇不成？
我那巴掌要真落到了高小亚脸上，乔安不得当场和我发火。
我心里那股酸涩又莫名的涌了上来，苦笑道，“自己过去问？你要我过去问什么？你要我怎么问？”
乔安向我坐近了些，一本正经，“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走过去一个耳光，再问问是怎么回事么？”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冲过去给你一个耳光？那我现在补给你行不行？”我挽起袖子，认真的说道。
“不不不，我说说而已……”乔安握住了我的手，连连摇头，话说完又叹气道，“那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都亲眼看见了，他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难不成当时还是我眼瞎看错了不成？
我冷笑了一声，“那是怎样？”
“如果我说，我当时是在给高小亚告别你相信么？”乔安叹了口气，缓缓从包里掏出钱包，然后递给我一张照片，悠悠道，“替我姐向高小亚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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