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薏看着曾经的几曾何时也在她膝下长大的陆淮安。
不是她残忍,这是多少人逃不掉的命运躲不掉的劫难。
两个人之间有爱很简单,结婚?
那是另一码事。所有人都知道京市陆处长不喜欢照相,但是不会想到他在政府的办公桌上摆着他跟恩师的合影。
大家都说那是因为他比较重视他的这位老师。
很可惜,这位恩师是叶教授,他曾经是叶教授最优秀的学生,是他从教生涯中不曾遇见过在脑神经方面这么有天赋的人。
是连后秀新生施礼都打不到的高度,真的很厉害。
不过没人知道为什么会照这长相,被端端正正的摆在陆淮安的办公上。
理由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靠她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都会很开心很开心。
顾栖月跟陆淮安的离婚手续没去办是顾方文脱了人直接开的证明,离婚证也是交给手下去办的,两个人压根没有到达现场。
就这样段段一周前后不到的闹剧以离婚告终。
如果早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她还会结婚吗?
顾栖月自己问她自己,其实是会的,不论选多少回她都是会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自己期盼着的那么一丝小天地里有属于自己的私心。
或许她有错,除非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除非是有上帝视角,否则,很少会有不后悔的事儿。
这大概就是人生。
在教会你成长的同时注定要让你失去一些东西。
顾栖月离京的那天,订的是凌晨的机票,没人送她。
机场冷清,人心更凉。
她前脚刚离京不出半月顾方文就被停职查办。
做到市长的位置上,不干净,多少沾染了点东西,都是大家默认的,不会有人把这种事情捅到明面上来。
但是这次,顾方文的停止查办着实给不少人敲了个警钟。
温颜过世的第一年,陆淮安在那天请了大半天下午的假。
专门空出来时间陪她在后山唠嗑。
那一年陆淮安已经三十岁了,他荒唐的半身,最后陪在身边的人真的很少。
很少。
回到别墅后,陈姨的表情有些难言。
“你怎么来了。”陆淮安点燃一支烟在指尖燃着,不去管。
自从那女人去世以后他已经有一年多没回家了,自从半年前自己买了这套新海南岸的别墅,带着温颜生前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的领导架子。”陆昌国指着他的鼻子,说出口的话,不像是他这个段位人应该说出来的:“为了一个女人?你还要闹成哪样?”
陆淮安随手在桌上摁灭了烟蒂,笑着反问:“哪样?”
陆昌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是徐璟的孩子,跟她太像偏执的可怕,后者是执着的可怕。
为了那么点虚无缥缈的东西过分执着。
“你母亲是这样,你更是这样。”陆昌国无力:“你们这样迟早会自己害死自己的。”、
陆淮安沉默一秒,轻啧一声:“您管的好像有些宽了。”
从他出生开始见到父亲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一直是母亲在管他,后来母亲去世后,又是姑姑,姑姑之后又是南薏。
这位父亲在生活中不是一个好父亲,在工作上绝对是个好领导。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您为什么不给景初订婚?”陆淮安淡淡回敬。
陆昌国一时语塞:“我没给过你南阿姨什么承诺。”
“是没给过还是觉得他性子太野了不好控制?”
陆淮安没给他思考的机会:“或许南阿姨跟你真的错了,你把一些东西看的太重了。”
陆昌国梗着脖子红着脸道:“是你们格局太小了,今天是顾方文,明天是我,后天又是谁?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陆家几代人铺出来的路凭什么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陆淮安看着陆昌国的眼神一顿。
那生在陆家他就有错了?
他们是人不是你拿出去的名片。
——
温颜去世的第二年,陆淮安将陆昌国从职位上拉了下来。
半年不见,斑鬓花白的老人来给温颜献花的时候陆淮安也有些恍惚了,犹记得半年前在大会上他们还是见过的,只是短暂的打了个招呼,那时候陆昌国也不似现在这样苍老。
真的很费脑?
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没了爱人,失了信仰,最后自己的孩子也不认自己,他到底换来了什么。
支持陆昌国从岗位上离职的原因或许还有一个,乔时夏怀孕了。
小时候他跟陆景初关算的上亲近,那孩子总喜欢跟他亲近,别人都不行。
姑姑小时候就指着他告诉陆淮安说:“他啊,以后会跟你分家产的,你的东西他都会抢走,你的防着他点。不能总跟他在一起玩。”
于是他就背着大人偷偷跟他玩。
——
“哥。”
那是他去南城参加一个会议,恰好陆景初跟他们有个合作项目,他们见了面。
陆淮安点了下头,跟旁人说了两句便过去找他。
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香槟而是一杯果汁,陆淮安有几分错愕不确定的问:“你来这谈生意?”
“是。”
陆淮安扫了下室内不少人手中拿着的可都是香槟,这弟弟平时什么大场合没去过,这么简单的礼节问题还能犯错?
“夏夏怀孕了,鼻子特别敏感。”
陆淮安恍惚站在原地,指尖摩挲着杯壁垂下眼眸;“那是好事儿,到时候帮我跟弟妹道声恭喜。”
如果温颜没走的话,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孩子?
遥想当年有人就跟他提过用孩子捆住一个人一辈子的建议。
他没同意。
他在温颜心中留下的印象永远都是正面的,是那个永远会站在紫藤萝下等她的温柔学长。
这么一个角色就够了,用温柔慢慢的吸引一个小姑娘。
一个初入大学的小姑娘足够了。
一场晚风将过往吹淡。
陆淮安回神:“现在几个月了?”
“才四个月。”
四个月啊。
陆景初身上多少带上了点为人父的光辉色彩在,这是一个浸淫在生意场上的老手才能看得出来的。
“那早点回去吧。”
这种局没什么意思。
陆景初确实走的很早,走个过场就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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