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北国大雪泼天,王妃安惊鹭怀抱生子死于安详,次年,阳间人屠娶姑苏道巨阀姬氏千金,伏灵五年夏,姬王妃为楚王府诞下大王姬与名义上的北境世子。
这一日正午,北境首府刺凉城车水马龙,熙攘人烟张袂成阴,也不知是谁一声尖叫‘二公子出府了’,摩肩接踵的中轴主道立时一片狼藉,豆蔻年华的少女们惊慌失措,素手提着裙摆,小碎步踩的飞快,生怕慢了半拍,落进二公子魔爪,失了身还好说,倘若没能伺候好二公子,惹得这个纨绔小霸王不悦,十有八九得被二公子豢养的那些凶戾猎犬分食干净,别说全尸,连点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与鸡飞狗跳的百姓不一样,中轴主道飞鳞街两侧大小几十家青楼精神一震,老鸨龟公们喜极而泣,一些身段丰腴窈窕的倌人捧着痴痴心口,立在窗前,踮起脚尖,真叫一个望眼欲穿。说起北境膏粱子弟,绝不比丰饶富庶的南方少,甚至犹有过之,一个合格的跋扈二世祖,首先得做到出手阔绰。
三年前,一位玩腻南方柔水姑娘的巨阀氏族之子北上刺凉,放下豪言,十日之内,要让北国少女们悉数跪倒在他的千金裘下。巨阀之子光临第一家青楼便相中了一位气质冷艳的花魁,为了征服美人,同时为了南方众多二世祖们的荣耀,巨阀之子不惜一掷千金。
眼看便要与北国美人同谐鱼水之欢,楚王府二公子偏就前来捣乱。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南北两大二世祖对砸金银,那一晚的摘香楼,金银二色撼动皓月霜色,力压美人绝色。
那一晚,南方巨阀之子被二公子扒下千金裘,寸缕不挂,如丧家之犬逃出刺凉。
那一晚,二公子携花魁与无数北境膏粱子弟畅饮长歌,风流快活。
那一天,二公子被阳间人屠打断三根肋骨,跋扈小霸王杀猪般的凄厉惨嚎,据说整个刺凉清晰可闻。
此起事件过后,二公子楚玉锵稳坐北国二世祖头把交椅,出手巨阔也成了二公子标配。
……
马蹄声阵阵,数匹一骑千金的汗血宝马从远处奔驰而来,领头少年,丰神如玉,一袭狐白裘衣,面若阳春白梨,眼如粼粼秋水,且不说腹中之物是那污浊不堪的五谷残渣,还是浓稠丹墨,只这幅皮囊,担得起一个风流倜傥。
来到飞鳞街上规模最庞大的摘香楼,二公子翻身下马,领着一行人长驱直入。花枝招展的老鸨扭着犹如水蛇般的丰满身子上前,“二公子,好些日子未光临咱家了,夜里这古怪叫声,可越来越多了。”
“什么叫声?说来听听。”二公子邪气一笑,大手啪的一声打在风韵犹存的老鸨臀部上。
老鸨媚眼如丝,俯在二公子耳畔,吐息如兰,“就是那种,春天发情的猫儿叫声。”
“不只是为了我吧?”二公子咧嘴。
“不为二公子为谁?”老鸨用胸前波涛汹涌之物蹭着二公子手臂,“不说北境,只咱们刺凉城这一代小生胯下那物,独二公子一人担得起雄壮威武。”
“哈哈哈!”二公子长声而笑,大袖一挥,“这话听着舒坦,赏。”
一位麻衣老头从衣袖里拿出两片金叶子,微笑着递给老鸨。
老鸨接过金叶子,深吸一口气,心头竟微微酸涩。
摘香楼老鸨这一生接待过太多客人,那些飞扬跋扈之辈,大多都将一些碎银当作赏钱,且不会将赏钱放在老鸨手中,只会故作豪爽扔在地上。
出手阔绰之人很多。
可将老鸨当作人的,只一个二公子。
……
唤了两位风情万种的花魁,二公子与麻衣老头携美同上摘香三楼,至于随行守卫,自有老鸨盛情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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