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慕白今日刚刚到任,所以今日点卯,上至县令、县丞,下至三班六房、胥吏衙役一应人员几乎全部到齐。相当于开了一个集体会议。
当然会议内容无非就是由知县给新到任的县尉讲解一下工作环境,认识一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当然还有就是下面的人欢迎新领导。
只见陈知县端坐大堂中央,房县丞与沈慕白分别站在陈知县左右两侧。下方衙役管事则是分列两队,逐字排开。
在接受完属吏们参拜后,陈知县挥手道,“诸位弟兄,自从楼县尉进京赴选,已经过去半年了,本县县尉之职也一直空悬,这段时间,本县保县安民的差事也一直由房县丞兼着,仰赖当朝圣人福泽延绵,四海升平,还有房县丞与诸位不辞辛苦,实心用事,方保的咱们泾阳县万民安居乐业。”
“所幸朝廷垂怜,派遣沈县尉这么一位青年俊才来帮助本官协理政务,沈县尉来了,本县治下,自此可以无忧矣。”
房县丞谄笑道,“这半年来,我可是左支右绌,里里外外可把我忙的焦头烂额,沈大人到任后,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宋义因来县衙最晚,又因年纪最小,常常排在队列最末,小声与旁边同是捕快的陈四平低估道。
“房县丞平日里向来眼高于顶,八品以下的官员鲜有能入其眼者,为何对这新县尉如此客气,前任楼县尉叔父可是上州长使,房县丞平日里也少假以颜色,这位沈大人,看样子来历不一般。”
陈平四回道:“我听说,这位沈大人的父亲乃是豫州刺史。正四品官职。豫州人口过百万,可是武朝数一数二的大州。(武朝一品二品多为荣誉类的虚职,实权宰相正三品,豫州刺史已算是一方封疆大吏),此番来我们泾阳县不过是历练一下。U.knshu.估计很快就会被擢升提拔。”
宋义听后也是一惊。
“以往官宦子弟下放历练都十分隐秘,且平时十分低调,有甚者更常用化名假名,你这消息可保真?”
“此事千真万确,我也是无意中偷听知县大人与县丞谈话,方才知晓。能探听到如此机密之事,也是因为我身份非同一般,你知道的,我可是陈知县的远房亲侄儿!”
陈四平接着说道:“兄弟我待你如何?这件事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要知道,他隐匿身份时,攀交情最是容易,一旦身份曝光,我们再往前凑,便只当我们是阿谀奉承之辈。往日里那些下放历练的官员,叔父辈不过长使参军一类的官职,比我二大爷陈知县也大不到哪去,各个却是拿鼻孔看人。待人十分傲慢,哪曾想今日小小的泾阳县竟来了位真龙!”
听了陈四平的话,宋义这才惊醒,回想起初见时,沈慕白故作浮夸状,原是为了隐匿身份,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想让自己误以为他背后靠山不过是五品六品之流的官员。
此子心思深沉,竟恐怖如斯!
心中凛然,小声对一旁的陈四平说道,“此事尚需仔细谋划,切莫让沈县尉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否则功亏一篑。”
陈四平见宋义一脸严肃,说道:“自当如此,只要你我兄弟齐心,则大事可成,他日县衙捕头之位,早晚是你我兄弟中的一人,无论是谁,只需谨记,苟富贵,勿相忘!”
说到激动之处,两人竟全然看不到陈知县的目光已经扫过他们七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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