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依然在率军攻打城楼,突见城楼中的蓝光停止了发射,他高喝:“全力攻击!”亲自挥剑猛劈护罩,带着全军的节奏。
十旗士气大振,战阵运转,一下,一下,再一下,阵法护罩城楼最脆弱处一次次扭曲荡漾。
终于,啵!气浪翻滚,丈余大的区域中看到清晰无比的城楼,不像之前那样犹如水中倒影!
众将士大喜,突然“呜!”地一声,一道漆黑的光芒从城楼中射出,连城楼前壁都被打穿,直接射向后方远处,陈让转头就看到这道黑光贯穿了数百丈外的萧濯,又穿过大纛,隐入了天际。
这种黑光的穿透力居然如此之强!陈让大吃一惊,阵法护罩已有缺口,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杀!”率先冲进护照之内,直攻城楼。
他不会傻到循规蹈矩地冲向大门,催动真气一剑横削将城楼一角撩下掀飞,就像将城楼的盖子给揭开了。只见其中上千人瘫倒一地,脸色苍白,萎靡不振,手里都拿着一个个蓝光湛湛的圆盘,上面无数纹路交织,只看一眼就知道奥妙得很。
其中一个身穿银纹蓝袍的青年笑道:“你真厉害,不过问题不大。”
蓝光一闪,以那青年为首的几百人顿时消失不见。这青年之所以开口,自然是为了分散陈让注意力。
他急切间一剑扬出,一角衣袍飘落在地。
十旗将士一拥而入,大杀特杀,一举攻占了城楼。陈让回首去看外面,只见大督军纛已经在后撤了,萧濯的情况定然是不妙。
他蹙眉道:“不管了,杀进城去,灵元卫,寻找阵眼。”
灵元卫众人望气的望气,推演的推演,突然有人叫道:“快撤,阵法正在变化,城楼这里马上会变成绝杀之地。”
陈让喝道:“谁让你乱下军令?”
那人急忙道:“蒙督,瓮城还有阵中阵,进不去,只能退。”
他也感觉到了空中的异常,前方瓮城分为三层,每层都有一座门楼,形成一堆组合阵法,整个瓮城空气扭曲升腾,似乎有无形火焰在燃烧。
可以说整个瓮城就是一件大型法器。
急促的金锐之音响起,这是撤兵讯号,他不敢造次,咬牙一挥手:“撤!”
十旗将士侧退着后撤,瓮城内又爆射出千道蓝光,直接将他们逼出防护大阵之外,空中一阵荡漾,里面的景象又变得朦胧。
之前所在的城楼位置出现一个巨大的球形扭曲,众人心中一凛,飞速后撤。
城中人也没有追出来,陈让领军回山清点,这一战折了十几人,数百人负伤,士气大受打击。
掌握伤亡情况之后,就去中军看萧濯。
其他几旗督军也陆续到了,在帐外簇着,人刚到齐,里面就有人叫:“都进来吧。”
萧濯半躺在榻上,脸色发黑,显然伤得不轻。见众人来了,扫了一眼,眼神虽然精光四射,但陈让看得出来这是强打精神,跟之前那种一顾一瞥神光崭然的状态完全不同。
“大督军!”几人见礼,七嘴八舌关切。
萧濯抬了抬手,说:“今日一战,各位有什么看法?”
出师不利,众人都沉默了,萧濯指着陈让:“蒙督,你说说吧。”
陈让上前一步,说:“火州城阵法护罩之强韧前所未见,末将虽然攻破了城楼,但城门内还有三层瓮城,瓮城有阵中阵,一启动城楼就成了死地,若不是及时退出,必然死伤惨重。要破火州城,可能需要强大的攻城法器,一举攻破外城楼和瓮城才行。”
虺冲嗤道:“攻城法器?你还真是张嘴就来。我们这二路军谁会炼制?”
陈让没有理会,他沉默了,精通炼器的,倚天苏门算是,但他们炼出来剑大都是给丹气境修士用的,化神境的修为用那些剑就得崩碎了。其他各种法器更是给养气境行气境修士使用,比如飞行法器这些,飞起来晃晃悠悠慢慢吞吞,说是玩具也不为过。
跟灵元卫相处了这么久,他也发现这些炼器的修士基本上都是一代代在模仿,而且一代不如一代,很多东西都失传了。
用来攻城的攻击性法器,那材料和内部阵法不知道要多大的耐受力,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了,虺冲说得也不错。
想起之前看的书简,那时候的器宗能炼制强大的战甲战舰、法宝阵图,那是何等强大?然而那些东西被摧毁了不说,制造的法门也没有了。又想起重创萧濯的那一道黑光!不禁暗暗猜测:西冷郡那位炼器天才,是不是得了什么机缘呢?
众人都没有搭话,各位督军手下都有损失,心情不好,帐内一时静得只有呼吸声,霸山黑勇憋不住,在那里抓耳挠腮。
萧濯手按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打破寂静,“我们二路军首战虽败,但平定西冷三州势在必行。各位,我如今重伤难起,眼下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推举一人暂领大督军之职,率军继续攻城;第二,防守对峙,遣人潜入西冷诸州摸情况,寻找破阵之法。各位还有什么好主意,也不妨说说。”
重晖虺冲领略到了火州城大阵和秘蓝之光的厉害,也不嚷嚷了,威廉成看众人不说话,干咳了一声:“我看第二个方案妥当些,知己知彼嘛。”
众人纷纷附和,萧濯挥了挥手:“那就这么办,筑城布阵,打阵地战跟他们对垒。不知哪位督军敢勇担大任,负责潜入打探的事宜?”
七八人又你看我我看你闷了一阵,萧濯眼中失望之色洋溢于表,陈让拱手道:“末将愿往。”
萧濯微微颌首:“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你若是不站出来,我就只好点你了。”
陈让回了营,召血罗和庹元焰来商议,涂清铃红绡旁听。
说起这个事,庹元焰道:“这种事我做不来,我就在军中坐镇好了。”
陈让笑道:“本就是这样安排的,我若是回不来,你就接十旗督军的位子,大督军那里我已经说了。”
庹元焰吓得后背一凉,连忙单膝跪地:“蒙督言重,末将定当恪尽职守,以待蒙督凯旋。”
陈让扶起他:“你只管代行督军事宜,我没有别的意思。”又对血罗和红绡说:“你们两个,每人抽调百人组建情报网,不止是西冷,海族那边也不要落下。你们各行其事,两不相干,但不得相互掣肘。”
这是让血罗和红绡换一种方式斗了,反正这俩娘们一天斗到晚,索性给点事情让她们斗,斗得才有意义。
血罗本来就经营了血罗天网,感觉这下自己肯定会压红绡一头,挑衅地看了红绡一眼,红绡则是瞪着陈让说:“那你呢?”
陈让干咳一声:“我和清铃潜入三州腹地查探。”
血罗只当涂清铃是陈让的妹妹,自然没有什么想法,红绡却是清楚的,颇为不爽地哼了一声,陈让低声传音:“你看血罗那个样子,帮我收拾她。让她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以红绡的伶俐劲,自然猜到陈让要她牵制血罗,逼得两人必须竭力办事,同时又撇开了她,自己却携着涂清铃高飞,可谓一举三得。她发恨咬牙,看了一眼涂清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爽归不爽,还是点头应允了。
陈让吩咐交代一阵,换了装束,和涂清铃飞身出营,一头钻进莽山之中。
数十里之后,他们缓缓拔高,下方黑白斑驳的山岭缓缓后退,陈让突然哈哈笑起来。
涂清铃怪道:“怎么啦?”
陈让一把抱住她:“我高兴!”
涂清铃埋头在他胸口,两手环住他的腰不做声了。
陈让抚着那一头银丝,喃喃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话没说完,腰间那双柔臂箍得更紧了。呼吸着独特的清香,感受着温热的柔软,这种滋味很是不错。
他双手有些不自觉地游走,终究触碰到隐秘之地,怀中软玉一颤,一阵寒风袭来,他也回过神来,缓缓放开手,嘿嘿一笑,说:“差点玩过了,这半天云里的···”
“云中欢喜,不好吗?”
“呃···”陈让吓了一跳,涂清铃竟还是那个涂清铃,敢想敢说还敢做。他缩了缩脖子说:“找刺激啊,万一被人撞见了,那不是糗大了,我们又不是传说中的龙凤。”心里又暗道:据传龙凤呈祥就是云中交欢,那才是真正翻云覆雨啊,好像这种体验确实不错···嘴角邪笑了一下,收起臆想念头,拉起那柔荑:“小白兔,走吧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补偿你。”
涂清铃顿住,盯着他双眼想看出什么来,说:“你变坏了。”
陈让坦坦荡荡跟她对视,说:“以前是我不好,委屈你了,我们是夫妻,我不该时时控制着自己,能在你面前适度放纵一下,感觉舒坦多了。”
涂清铃嫣然一笑,闪身趴在他背上,咬着耳朵说:“带我飞。”
那温热气流痒人得很,搅得他气血升腾,浑身发热,双手往后一兜,手掌兜住两团弹性十足的圆圆,几根手指向中间撩拨,飞射远去。
空中留下一声惊叫:“啊!你坏透了!”
“哈哈哈哈!”
两人放开了在云间打闹嬉戏,恰似一对出笼鸟,不急不缓一路向西,这几天来好不快活。这也是他有意为之,进入敌方地界,从容放肆一些,反而不易被怀疑。
山林渐密,远处高峰奇出,黑黛横飞,一座高峰隐见光芒闪耀,两人相视一眼,缓缓往那边飞去。
只见山脚下无数人影激斗正酣,进攻方全是黑衣,防守一方都穿蓝袍。更有不少鸟兽蛇虫,分不清是驯服的妖兽还是催动血脉之力的人,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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